谢梧正担心林风的病况,没空理他,直接向田兴旺询问道:“他今晚能挺得住?”
田兴旺这才知道少年是谢梧带回来的,他起身又查看了躺在木板上的人,神色凝重,没有给出准确答复。
谢梧有些自责,他怎么就确定一定会找到药草!那药草又一定有效呢!
若是林风因为他判断失误而丧命…
谢梧不敢想象,整个心跌入冰窖。九个时空,他从未令一人枉死!
气氛凝重的时刻,正在四角桌翻出药方的公孙冽平静道:“他不会有事。”
谢梧诧异转过身,就见少年的手中多出一幅画,“就是这个,能治他的病!”
此时的公孙冽收敛了那股不着调,说得肯定,“而且我知道这种草药就在附近的山里。”
即便他如此信誓旦旦,谢梧还是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
烛光重影处,少年缓缓抬眼,骤然多了几许落寞,声音淡淡地,“曾经,为安一人心,遍寻数洲。”
许是少年眸光如星,谢梧竟有一瞬的恍惚。
等他后知后觉时,却被独属少年的冷冽气息环绕。
公孙冽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哈哈笑出了声:“是不是很感人?!”
得知被人戏弄,谢梧第一次窝了火,一声不吭向棚外走去。
身后,公孙冽还在试图解释,“喂,别气嘛!起码我是真的能找出药草…”
谢梧现在是半点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不慢,只想尽快将人甩了。
公孙冽跟着人来到秃树下,转眼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许是守株待兔?
抑或其他。
谢梧立于秃树的最高处向下望去,就见少年双手抱胸,起初沿着秃树边缘绕了几圈,后紧挨着树坐了下来,悠闲地伸了伸腿,慢慢地,竟就这么靠在树干睡着了。
翌日,初升的日光洒在谢梧鸦羽般的眼睫,他忽地想起昨夜的人。
再瞧,少年不知所踪。
谢梧从容地落下,鬼使神差来到公孙冽倚睡的树干处,仰面向上看去。
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别看了,我知道你在树顶。”
谢梧:“……”
清晨的人儿墨发随意扎着,发尾拂过他的脸颊,含笑的唇角润如雨露,像是浅尝了一杯葡萄美酒令人沉醉。
一身蔚蓝短窄的劲衣装束,衬得一双腿修长有力,身姿挺拔。
手上捧着另一套衣服,“为哥哥准备的。”
不给谢梧拒绝的机会,“你换还是我帮你换?”
谢梧蹙着眉,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被戏耍,沉着声,“有手有脚!”
公孙冽自觉背过身,下意识扬起嘴角,“放心,我只守着,绝不偷看。”
谢梧:“……”
借着秃树的遮挡,他很快换了衣服,依旧是素白的长袍,与之前那件差不多,即便细瞧也不一定能分辨。
两人一同回去。
路上,公孙冽双手抱胸,状似无心道:“今日就让我陪哥哥进山吧。”
谢梧:“据说山里有山神,会吃人的那种。”
公孙冽耸耸肩,“正好去见识见识。”
“我最需要的是小白。”
“呃…他可能有些忙?”
“?”
等回到山坡处,谢梧才知道公孙冽口中所说的忙是指什么。
白起守在搭建的棚子外,手中正翻来覆去捣鼓着一个大海螺,还时不时放在耳边晃了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一向冰冷的小脸难得挂着笑。
谢梧:“你给他的?”
公孙冽点头道:“小家伙给我牵马,总要有报酬。”
“你怎么知道他的喜好?”不知怎地,谢梧有种被人偷家的感觉。
白起是抽卡出来的人物,按理,他的一应喜好、战斗值、行为等都不该被一个外人获知。
少年眨着眼,“哥哥别恼。”说着,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珠子,“他那个不好玩,这个才好玩。”
谢梧:“……”
幼稚,这些不就是小孩玩的弹珠吗!
谢梧随手选了一颗,珠子在日光下隐隐漾着光彩,公孙冽跟着托起掌心,提醒谢梧看对面的山体,所有的珠子并列形成在十日连珠的景象。
确实新奇。
不过,谢梧现在迫切需要进山找药,没空跟他玩!喊了一声白起,却见白起拔腿溜了。
公孙冽拨弄着手里的珠子,眉毛都未抬一下,漫不经心道:“那小子懂事,想帮哥哥照顾棚子里的人,特意让我陪着去。”
谢梧:“!”
这家伙明显收买了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