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们夫妻聊了很多。当天下午我接到他们的电话,被告知他们的父亲已经离世。医生说那不是尿毒症导致的死亡,而是生存意志的剥离引导的死亡。简单来说,是那位父亲他自己选择走向的死亡。所以说,人的意志在生存当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杨帆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继续说道,“只要你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和不轻易放弃的决心,就能走得更远。一旦失去了这些,再强大的□□,也只是一具空壳。梁越,你有常人没有的坚韧,高超的箭术,身为平城大学的学生,智商也没得说。如果末日之下哪种人更容易生存,一定是你这种。”
梁越怔怔地看着杨帆,杨帆温柔的目光和轻声细语如同狭小的山谷间流淌的清澈河流,河流因为经年累月的日光曝晒而温暖香甜,一点点滋养着他的几近枯竭的心泉。“我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你应该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杨帆示意他转过身,两人一起看向舞蹈教室的镜子。
杨帆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像小巧的铃铛一样挂在面颊上,梁越的头发因为在水中泡过,活像无人打理的杂草,单眼皮下的眼睛因为流过泪微微发肿。他觉得自己憔悴的样子和杨帆所描述的那个人差距实在有点大,这种矛盾感反而把自己给逗乐了。
“我觉得你的眼光可能不太好。”
“不,我十分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觉。你笑起来很好看。”杨帆帮他把泪痕擦去,右手比个八托在他的下巴。
“太土了这个姿势。”梁越笑着抓住杨帆的手想按下去,杨帆却笑着说:“先别动。”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镜子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多帅的两人。这一定会是值得纪念的一张照片。”
“可不能让蒋翔看到,不然他一定会笑话我的。”梁越说完打了个哈欠,心情放松下来以后,困意也随之而来。
“把衣服穿上,好好地睡一觉。我已经睡饱了,后面我来守夜。”杨帆说。
梁越将衣服穿上,在蒋翔身边躺下,很快便传来平稳地呼吸声。
朝阳像往常一样从贴沙河的上方升起,当第一缕光照射在蒋翔脸上的时候,蒋翔像被蜜蜂蛰了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抓,随后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注意到杨帆正在愣愣地看着他,梁越也被他惊醒,面上顿时一红,尴尬地想要转移注意力。“啊,今天的太阳真不错啊,是不是,嘿嘿。”
“怎么,梦到女孩追着你不肯放吗?”杨帆戏谑地说。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呢……明明说了我来守夜的。”
梁越站起身,把蒋翔翘起地头发往下按了按:“你睡得最香,头发都翘起来了。”
“让你好好守夜,可能比你守身还难吧。”
“放屁,我是意志坚定的人。”说完,他摸了摸肚子,“我好像又有点饿了……”
杨帆拍了拍背包,包包一下子就瘪了下去。“昨晚就被你们吃光了,现在想吃可没有啦。”
“那怎么办?”
“走吧。现在我们去进货。不过在那之前,先把你的眼屎洗干净。”杨帆在自己的眼角指了指,又指了指蒋翔,蒋翔连忙用手擦了擦眼角。三人借用舞蹈教室的洗手间,将脸洗干净,又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一起往商场里面走去。
商场和昨晚一样,并没有看到走动的丧尸。商场的中心有一个大天窗,将内部照的异常明亮。四处都是尸体,而一楼还有不少从楼上摔下来的丧尸,虽然因为骨折而没法动弹,但是确实还活着。不过三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对这个场景都产生了免疫。
“所以你说的进货就是……”蒋翔看着偌大的商场说道。
杨帆用手一挥,笑道:“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