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举着弓,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我看到这只箭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的箭能伤得了我。”虽然受了伤,杨帆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标志性的酒窝挂在脸颊两边,“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来的人真的是你。”
梁越不发一言。他将弓扔在地上,蹲下身,皱紧眉头看着杨帆胸口的伤口。那只箭穿透了整个胸,箭头露在外边,伤口仍然在往外渗血。
杨帆说:“没事的,不用担心。”
这个伤口根本杨帆说的那样不用担心,弄不好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梁越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心中满是后悔与愧疚,只恨被这穿透的胸膛是自己的。
他抿紧嘴巴,把杨帆扶起来靠在树上,放下背包,拿出匕首,将杨帆的雨衣和里头的短袖隔开。杨帆的身体壮实而紧致,但伤口却显得更醒目。梁越把手搭在胸口的箭上,声音沙哑,说道:“我帮你拔出来。”
杨帆点点头:“好,都交给你了。”
梁越将胸后的箭柄折断,握住胸前的箭头,说:“准备。”
等杨帆眯上眼、紧闭呼吸的瞬间,梁越用力将箭矢快速拔出,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大块干净的棉垫,紧紧压在前后两个伤口,说:“你按住前面?”
“好。”杨帆乖乖地按住棉垫。虽然很疼,但杨帆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想让梁越揪心。
梁越一只手按住杨帆背后的伤口,另一只手拿出包里的纱布,熟练地为杨帆包扎。
“梁越,能再次见到你真好。”杨帆小声地说。
见梁越没响声,杨帆又自顾自地说道:“几年没见,你好像更不爱说话了。对了,蒋翔怎么样了?”
停到这句,梁越的手立刻停住,但很快他又继续为他包扎。杨帆见梁越神色有异,不知是哪一句触了他的眉头,有些自讨没趣,也不再多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男孩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和以前比起来,那种冷峻感更是深了几分,尤其是他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不知是在何时受的伤。杨帆又想开口问了,可对上他冷酷的脸,到了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原本他还信誓旦旦地以为,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还能想当初那样亲密无间。他对于那种接触已经渴望很久了。正因为心中时时刻刻都想着他,杨帆这些年来才一直洁身自好,就算有人前来告白,他都十分果断而无情地拒绝了。可如今看来,那个对自己恋恋不舍的男孩毕竟还是长大了。
就在杨帆胡思乱想的功夫里,梁越已经将伤口包扎好,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披在杨帆。
“你别脱——”杨帆想拒绝,他不想让梁越淋雨。
“别动。”梁越不由分说地制止了杨帆,帮他把雨衣穿好,这样就能避免伤口被雨水浸湿。但这样一来,他自己就暴露在大雨之中了。那神情在杨帆看来,似乎这大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做完这一切,梁越松了一口气,蹲在杨帆身边正在观察他的脸色,从而辨别杨帆现在的状况。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杨帆忍不住地伸手去抚摸梁越左脸上的那一道伤疤。
“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杨帆心疼地说。
梁越心中涌起一阵酸苦,差点就要把一切的委屈和不解倾诉出来,但是他抿了抿嘴,把一切都按在心底,抓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说:“我还有事情要做。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