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梁越趁着男子卸力的一瞬间，右手带着箭矢向上一划，割伤男子的右手腕。男子手上吃痛，短刀便握不住。

梁越左手接住半空中的匕首，反手从下往上插进男子的喉咙，又快速地拔出来，重新刺了一刀，男子的动脉被割断，鲜血喷到梁越脸上。随后梁越轻轻一推，男子从地板的缝隙中掉到楼下，四肢抽了两下不动了。

*

项平武身子勉强一扭，躲开了致命一击，钢筋穿过他的左肩，斜定在地上。他还想抬起右手朝杨帆开出最后一枪，但杨帆根本不给他机会，侧身夺下枪。见项平武没了战斗力，杨帆准备去帮梁越一把，却发现梁越已经来到边上，绷紧了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他从上往下地看着项平武，说道：“没想到我们再见的时候，会是这样。”

没了武器，项平武知道已经没法再杀死杨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歪过头，哑着声音说：“我和你并不熟。”

梁越冷眼看着他：“项平武，你是不是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落到这个下场？”

“末日里，哪一天不是想着明天会不会死？”项平武嘲讽地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秦碧不在了。而且你们很快就会陪着我。”

“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失望的。”杨帆转身对梁越说，“不过我们不能再拖了，他说的没错，其他人很快就会把这里包围的，到那时候我们就逃不掉的。怎样，你来动手吗？”

“不用麻烦！”项平武突然面部狰狞，发了疯地想要起身朝梁越扑过去。杨帆不敢托大，立刻开枪杀死了项平武。

看着没了生气的项平武，杨帆轻声说：“结束了。”

梁越心里五味杂陈，毕竟是曾经一起奋斗的伙伴，从什么都没有的平城大学，发展到现在的平城生存区。结果才短短几天时间，一切都翻天覆地了，蒋翔、秦碧和项平武都死了，自己肯定也不能再待在这里，没了几个核心的成员，生存区只怕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杨帆大概知道梁越在想什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地揉了揉梁越的头。

梁越看着杨帆温柔的眼神，身体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着。他无限地希望杨帆能不仅仅是摸他的头，他更想让杨帆抱一抱他。可他又不想让杨帆看出自己对他的依赖，他怕又一次吓走杨帆，只能忍耐地说道：“我们走吧。”

他们回头找到白瑞，他已经站在过道上等着他两。

“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白瑞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伸出手想拍拍梁越的肩膀，突然记起了什么，手伸到一半又停在半途。

梁越伸手握住白瑞的手，说：“学长，还跑得动吗？”

白瑞听到“学长”两个字，心中一阵感动。梁越既然叫他“学长”，说明已经原谅他了，他眼泪中带着笑：“没问题的，我们快走吧——小心！”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推开梁越，一根触手穿透了白瑞的身体。

是地上一个被丧魂者杀死的人变成丧尸了。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梁越正好背对着那名丧尸，完全没有反应。但实际上，杨帆一直在警惕的周围，其实触手射出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他完全来得及抱开梁越。白瑞正好面对着丧尸，因此第一时间也看到了射出来的触手，那一瞬间，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护好梁越，于是就挺身挡在了梁越身前。

杨帆立刻开枪杀死了那个丧尸。

“学长！”梁越抓住白瑞的身体，不让他躺下去。

白瑞笑了笑：“梁越，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和杨帆被追杀。但是刚才我也想明白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快乐就好。以后虽然我不能陪着你，但是看到你喜欢的人和你在一起，我也为你高兴，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说着，他用尽力气推开梁越，往后退了两步，将留在身上的触手拔了下来：“好了，再帮学长最后一个忙好不好，杀了我吧……”

梁越哭着摇摇头，往前踏了一步，想伸手抓住白瑞，却被白瑞一手甩开：“梁越！求你了……杀了我吧，我不想变成丧尸……我不想……”

杨帆有些担心地看着梁越几乎要崩溃的神情，却也知道此时自己什么都不该做。无论梁越的决定是什么，都需要靠他自己来做。

就在犹豫的时间，白瑞的身体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动着，他的脸上像是有沸腾的水面，大大小小的水泡在不断地涌动，他的喉咙越张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梁越！！！！”白瑞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用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喊道。

梁越举起弓，在视线模糊之前，一箭射死了白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