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将水桶放在铁皮边,从角落处拿了一捆树枝放在铁皮桶里,点了废纸生起火,放在在铁皮桶里,火焰由小变大,逐渐升腾。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口锅放在火上,把水倒在里面,盖上了盖子。
梁越看了一眼安静靠着的弓,心中微微一紧。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只要杨帆在这,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踱步到阳台边,静静地看着杨帆忙着忙那的。
迎上梁越的目光,杨帆问:“怎么又起来了?我烧点水,把你的脸擦一擦,剩下的还可以喝。对了,帮我把包里的水杯拿给我吧。”
“好。”梁越应声去找杯子,他拉开背包拉链,拿出团在一起的衣服,看到了最底层的一个旧保温杯。他发现衣服里好像裹着什么东西,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专注烧水的杨帆,鬼使神差地将衣服打开,里面是一块表——竟然是那块7年前送他电子表!杨帆竟然还一直带着它,表带已经有些磨损,但表盘还是完好无缺,显然这些年一直都带在身边,而且有好好保存着。
难道说……一种微小的可能性在梁越心底生根发芽,他几乎要被这种意外的惊喜冲破头脑。
“梁越,水烧开啦,杯子找到了吗?”杨帆喊道。
“哦……来了!”梁越连忙把手表重新藏在衣服里放好,拿着保温杯走回阳台。
“是这个吗?”梁越伸手递出保温杯。
“嗯,就是它。不过早上走得太匆忙,我只来得及带上我的东西,现在就这么一个保温杯,是我平时用的,你别介意,先用它对付几天,我再去……”
“我不介意的!”梁越突然打断道。
杨帆开怀一笑:“过几天看看能不能再找新的。”他把装好水的杯子递回给梁越:“快进屋吧,晚上外面冷,去屋里暖和。”
梁越接过水杯捧在手上:“那你呢?”
“我也马上进来。”杨帆将锅放到地上,“等水凉一凉,我就把锅来拿进来,给你洗洗。”
说起洗,梁越不由得想起之前杨帆是如何给自己擦脸擦身体的,面上一红,随便应了一声,赶紧躲回了屋子。
肚子“咕噜”一声地发出不满,失去的饥饿感又回来了。梁越拿起牛肉干咬了一口,虽然是最简单的调制,但他还是觉得味道不错,甚至比平城那些人做的还要好。
“怎么一直盯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杨帆举着锅笑脸盈盈走进来。
梁越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边啃着牛□□,一边正盯着杨帆看,这个时候被抓包觉得有些难为情:“呃……”
“嘘!别说出来,我知道的。”杨帆心虚地笑了笑,生怕梁越说他不好看,急急忙忙地打断到。他把锅子放在床边,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到热水里打湿后拧成半干,伸手便要替梁越擦脸。
“干嘛,我……我自己可以的。”梁越往后一躲,挡住毛巾龃龉地拒绝道。
“啧,还跟我客气了?你自己看的到哪里脏了吗?你自己能擦的干净吗?”杨帆不满地说。
梁越本想说厕所里不就有镜子吗,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乖乖地伸回脑袋算是同意了。
“这才乖嘛。”杨帆满足地一笑,捏起毛巾一角,仔仔细细地看着梁越的脸,但凡有一点留下的血渍都给擦得干干净净,毛巾干了,他便重新沾上点水,像扣掉粘在地上的口香糖一样,一副要和梁越的脸决战到底的样子。
一不注意,梁越的脸白一块,红一块,被搓过的地方变得火辣辣的,他表现得无事发生一样,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倒不是说他比别人更耐疼,只是杨帆实在是离他太近了,鼻间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到他的脸上,吹得他有些意乱神迷,五感迷离,只剩下内心难以压抑的雀跃和心跳相互应和。
到了右边脸的时候,杨帆的手突然停止了,梁越疑惑地抬眼看去,发现杨帆正在盯着自己的伤疤看。他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往后躲开了,假装挠鼻子,实际上是要趁机转过脸去,不愿再让杨帆继续看那张不完美的脸。
杨帆却不肯让梁越这么做,左手扶着他的面庞,拇指摩挲着那条长长的伤疤问道:“你这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