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起胳膊,表情痛苦。
“装的吧你,”唐黎笑,然后翻个大白眼,“就你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你还不信?”秦熠没好气地,单手褪掉校服,“喏,你看。”
“啊,还真红了?”
唐黎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转念又想,这家伙可真不经打。
这时,秦熠勾起唇,俊眉星目染笑,“你心疼了?”
“……”
草,他可真自恋。
见始作俑者没有任何歉意的样子,秦熠终于没好气地,咬咬后槽牙,“唐黎你可真没良心。”
“我没良心??”
唐黎单手托腮,眼睛示意他面前的碗,下巴微抬,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我没良心吗,拜托你吃的可是我的沙茶面。”
“……”
秦熠被她拿话一呛,一时有些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被动,明明刚才是她动手狠狠打了自己。
时间不早了。
“谢谢你今天给我讲数学题,走了。”
说着,唐黎就要起身去拿书包,秦熠按住她。
“等下,正下着雨呢。”
唐黎望一眼外面,笑了,“毛毛雨而已,走了。”
“急什么,”秦熠站起来追到店门口,伸手替她撑上伞,“我送你回家。”
“好吧。”唐黎觉得盛情难却,于是应了他。
黑色雨伞隔开雨丝,伞下,唐黎瞥他一眼,黑色运动短裤,白T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肩骨处撑出流畅的线条,视线上移,他凸出的喉结。
……关注他的喉结做什么。
唐黎摇摇头,刚要移开眼,谁料,秦熠像感受到一般,忽然偏头对上她的视线。
“你在,欣赏我?”
“……”
他高唐黎一个头,此时他抬手摸摸她脑袋,表情贼拽地来了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
靠,他一天不装比就浑身难受。
——
进入八月中旬,天气持续晴朗。
大课间做完广播体操,唐黎整个人都蔫了,偏偏姜苒爱热闹,非拖着她去看球赛。
“走吧,你家秦熠的主场,你不去捧捧场?”
这个姜苒,课下就爱磕各种奇奇怪怪的CP,纠正她多少次都改不了,总是你家秦熠怎么怎么。
“今天,我唐黎再次声明,秦熠不是我家的。”
姜苒冲她做个鬼脸,语气十分欠揍,“现在不是,反正以后也会是。”
唐黎:“……”
唐黎平日里的朋友不算多,秦熠算一个,另一个就是姜苒了。
秦熠是与她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姜苒则是与她相爱相杀多年的闺蜜。
“别犹豫了,走吧,”姜苒拉住唐黎的手,“我们去给你家秦熠加加油,顺便看看傅皓扬那孙子是如何在球场上出丑的。”
唐黎:“……”
足球场的太阳更大,看台上挤满了学生,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像水沸腾一般。
再等半个月,就进入九月了,他们也将成为一名真正的高三学生,为了抓住这个暑假的小尾巴,短暂轻松,学校对今年的这场足球赛格外重视。
开幕式,比赛流程都比往年更隆重和用心。
草坪被围得水泄不通,晃神间,姜苒已穿过人墙近距离看比赛去了。
唐黎垫脚蹦哒几下,立即一满门汗。
算了,全是人头。
很快,更大的欢呼声骤起,大概要进球了。
唐黎向着声浪更高处望过去,数秒,……这球要与日月争辉吗?卧槽怎么天突然暗了?!
唐黎心里想着,扬起的脸还没来得及垂下,……“卧了个大槽啊啊啊!”
耳边先是有风声,接着又突然静下来,这静像是陷入了深夜,或是泥沼,又黏又滞。
不知过了多久,唐黎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有人在背着她跑。
呜呜呜,是好心人在送她去校医务室。
市高的足球场在大礼堂后面,而医务室在消防通道一隅,两者刚好成对角。
直线距离都不算近,更别说沿着校道了。
好心人背着她穿过红色橡胶跑道,沿着足球场旁边的小路往前。
旁边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这是学校前几年为了评比“市美丽校园”时特意挖的。
因为这所高中是本地有名的百年老校,校内布局早已定型,听说人工湖的选址颇费了不少波折。
不过,后期绿化做的十分到位,尤其是与足球场相隔的小路旁,两排黄槐树姿优美,枝繁叶茂,一年四季都开着金黄灿烂的花朵。
好心人步子很快,唐黎仅剩的几丝意识里,触目皆是满天满地的金色槐花在空中起舞。
“坚持住,就要到了。”
唐黎听见好心人的安慰,鼻子一吸,十分酸爽。
这人肩胛骨很硬,后背很结实宽阔,摸上去手感好像还不错?!
又一股腥热的液体从鼻腔里窜出,她被呛得连连咳嗽。
缓了缓,她虚弱张嘴,“…同学,你真是个好心人,活雷锋,…谢谢啊。”
“唐黎你可真能耐。”
“……”
这语气,她可太熟悉了。
呜呜没想到好心人竟是秦熠。
“小秦哥辛苦了…”
耳旁呼呼的风声里,唐黎听见他气喘吁吁地来了句,“你怎么比喵呜还重。”
“……”
废话,我还是它好几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