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跟我说起你家里的事,诺阿。”我们关上灯,隔着过道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叹气,“我没有你轻松。”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表示理解,把父母的事抛诸脑后,可褪不去心头的火。
我正烦躁,通讯器忽然响起——陆风临。
我拿起来看,他说:明天早上有讲座。早见。
明天早上又有军区大佬来讲座。我回复:好的
我想了想又回复:好晚,少玩会儿,早点睡吧
他回我个标准微笑:你也没睡。
我:我学习
他:?。
两周怎么够人爱上另一个人,又怎么不够——深夜,诺阿在被窝里摇摇头说梦话。
第二天我去得早,我和他并肩坐在大礼堂第二排,穿着正式军装,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两副很认真在听的样子。我心想:陆风临是不是在认真听?他居然在认真听?
那位大校终于下了台。陆风临看看我,腰板松弛下来,眼里有了点笑,我问他:“他刚刚讲了什么?”
他反问:“你听了么?”
我:“怎么可能啊。”
他:“生命在于浪费。走了。”
我和他一起走,他有一个固定任务就是作为学生会长在这种活动结束后陪客人来逛校园,我这次陪他一起,负责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花瓶兼跟班。尽管陆风临轻易地发挥自己的外交能力,陪着校领导把这位大校哄得服服帖帖,服帖到人家亲自拍着陆风临的肩膀哭道“我们未来需要你这样的青年”,从头到尾陆风临还是只字未提刚刚的演讲内容。看来真没在听。
陆风临已经把学校的各个角落的解说词背得滚瓜烂熟,倒着都能把建校宗旨背出来,我猜明校长本人都没他这么熟练。
我跟在这个场合也算和领导们混了个眼熟,虽然我其实并不需要,但这总是好的。
我和陆风临挨个地握人家的手,把领导送走后,陆风临几乎立刻瘫在了我身上。他这个身高体重差点把我压倒,不过他很快正过来,只是在和我开一个玩笑。
他:“下午体能课你别去实战了,来找我。”
“私教?”我受宠若惊。
“有一个点子。”他摸摸我的头发。
当时我还没意识到将要面临怎样的噩梦。
体能课从下午上到晚上。我热身完脱离队伍,到他说的地方去找他,看到了穿着作战服的陆风临与杰拉德。这次我可有正当理由欣赏作战服的陆风临了。
“你的敏捷度不够,”陆风临扶着我,让我上梯,“所以要练你的敏捷度。你应该侥幸自己遇到的是克林特这种狂犬病人,不然你那天一定会输。”
我露出一个头:“有没有可能,我原本体能课成绩就不好?”
我真真真真很讨厌体能课。除了课上对战之外,课下打也可以刷分而获得更高的评定成绩,但你永远别指望我在课外时间出现在训练场上。
“我相信你可以。”陆风临轻描淡写地说。
他自己也上了机甲,杰拉德在旁边喝着运动饮料,帮忙监视参数,我还没有一种危机感,直到传说中的“白鸟”在我面前出现,而陆风临朝我出示了机械刀。
“等等!”我打开频道,声音颤抖,“我要和你打?!”
“你觉得呢?”他简单地擦了擦刀。
“不是……等等……”
啊?啊?
无数道光波朝我袭来,宛如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雨,不留任何余地,我狼狈地抱头鼠窜,差点冲破了临界速度。
“太快了。控制好!”陆风临的声音传过来。
【RR:0.80】
我差点给自己绊倒,而陆风临压根不留给我反击的机会。光刃如网,我又开始抱头鼠窜。这样的逃跑训练比千米冲刺刺激多了,我几近虚脱,狭窄的操作空间里只留我剧烈的喘息声。
“我不行……”正面刚这种Alpha怪物我不可能成功,“我真不行……”
“控制一下自己。你能做到。”他示意我靠近,我和他进入近战距离,我本以为能轻松点,实际上是个更恐怖的噩梦。
他的白鸟是司掌天空的死神,从四面八方宣判我的弱小。时间客观上和主观上都过去了太久。
“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