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转身。”Omega的声音传来。
我照做。他轻轻触碰我的肩膀。
“无意冒犯啊,”他一边给我量手臂的尺寸一边说,“他们都说你是陆少爷新收的跟班,这是假的吧?”
纯真、无辜,他没有任何恶意,说着无意冒犯,也确实无意冒犯,但这话一点都不好听。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好吧,我说:“随便是什么。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对你真好,”Omega小声说,“都愿意给你定制机甲,早知道能和他当同学,我也报考第一军校了。”
他的声音像是棉花糖,有一种没经过任何毒打、从未有过任何创伤的纯真,我的天,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我知道他,他是设计世家的孩子,两个妈妈都是星际明星,他是平面模特兼机甲设计师,在美院就读,非常年轻而有才华。他和白熙不是一种类型的好看,作为Omega,他颇有点那种出水芙蓉的弱势的感觉,可能和艺术人格有关吧。
我们两个在陆风临停靠“白鸟”的库房,这儿宛如一个秘密基地,处于混乱和整洁的边缘。Omega量完后很快离开,不一会儿陆风临也回来了。“白鸟”缓慢地停进库房,陆风临从梯子上下来。
“打得不错?”我问。
“就那样。”他漫不经心地说,“罗漾走了?”
“人家叫罗央。他很有艺术人格,”我说,“他跟我聊了很多机甲造型艺术之类的……呃。”
“你讨厌他,”陆风临听了我的话后轻易地下结论,说,“为什么?”
我愣了一下,干脆敞开了说:“因为我不喜欢那种闪耀着天真的、易碎的东西。我对软萌的那种不感冒。你喜欢?”
那种美丽廉价又羸弱。
“你能经过一面之缘就评判一个人的浅薄?”他没回答我,反问道。
“那又怎样,他是个平面模特,”我说,“没人会他妈的在意平面模特有怎样的灵魂,因为我也是。”
“你没对他生气,”他肯定地说道,看向我,“是我让你生气了。”
“没有。”我叹气,“真没有。”
我要求不跟别人说我们在谈恋爱。尽量保持低调。但这样做的后果是,我特别像是一个纠缠不清的前任或者说是舔狗和跟班。这就是永远的坏处。
是的,你是和他一起失踪了一会儿,所以呢?
之前被人骂肤浅、不配和他站在一起我还没那么伤心呢,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就是这么贱啊。
“那你可以尝试着不要恨他,”他说,“你的机甲还指望着他呢。”
“我恨你,”我说,“我永远也理解不了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天堂突击联赛。”
“那我还能找别人么?”他耸耸肩,当着我的面脱掉了驾驶服。
他身材很好,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好,没有经过过分训练的雕像式的夸张,只是线条流畅到像一种艺术品,他手长腿长,古典到精美,就像那具身体里栖居着魔鬼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想想就很气,这个魔鬼非逼我去和他一起参赛,而且要给我定制机甲。我说你这是自寻死路,我从来就不擅长驾驶。但是他说完全不需要我去打架。
我有点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他换上常服后走过来,坐在我的身后,下巴搁在我的肩上问我:“配好环境了吗?”
“是的,船长。”我回答。
“所以,一切尽在掌中,”他说,抱着我的腰,“把这个做出来之后,你和我没人需要打架了。你不是不喜欢打架么。躺赢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和你的名字都会被并、排、写、在、校、史、上。”
“哦,这就是你让我一个废物独立开发一个无厘头点子的原因,”我说,“你得知道我光是配环境就配了一个上午……”
“是你自己想到的这个点子,”陆风临说话时的胸膛的震颤传给我,“你不做还有谁?”
“我不会成功的。”我到现在为止一行代码也没蒙出来,“我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经过对于星海石的私下观察和分析,我检测到了它扭曲空间的能力表现在弦面的特殊波动,这也是它看起来就朦朦胧胧、非常神奇的原因。当然,借助这种波动就能研究出穿梭空间的方程式实在太异想天开了。结合从明教授那里学来的知识,我觉得它能够帮我找到一种真正可以扭曲和屏蔽空间的方法。
这是个很好的灵光一现。
实用一点地说,就像是星际海盗那种屏蔽信号检测的方法——他们手里的那种技术。而且是超级版的。
我把这个点子跟陆风临说了。
他当时说:“可以。”
“什么可以?”
“你可以做出来。”
我还以为他能够交给陆家认识的什么科学家来做这个事儿,然后我作为数据提供者混个二作什么的……
“我没听错吧?”我当时喃喃道,“你想让我把这玩意儿搞出来?你哪来的信心?你自信就够了,带上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