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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传(五)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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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铛铛”几声钟声后,李承昀坐定龙椅,殿堂宫门关闭,早朝开始.

山呼朝拜毕,兵部侍郎长孙浔祎出列躬身:"启禀圣上,边防传来消息,北方哲寒部已多次攻打西城一带,边防吃紧,望皇上速行定夺."

李承昀注意到安如海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内心便已明了此中少不了安如海做鬼。

“右相,你说说看,派谁去合适?"

安如海冷不丁被这么一叫,也是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皇上,臣可以去西城与哲寒部和谈,定会保我大唐平安。”

李承昀冷笑一声,心想难道让你光明正大地去勾结外敌吗?"

不待李承昀开口,魏朔南反驳道:“右相大人,外敌当前,大人您不思抵抗,反而一心和谈,是何居心?岂非有意丢我大唐颜面?"不给安如海反击的机会,魏朔南紧接着面对李承昀说:"皇上,臣举荐一人,白皓成白将军,定能与反贼哲忽儿相抗."

李承昀听魏朔南如此说,心中便有了定数.望向白皓成,李承昀的思绪不禁飘回到登基的前一夜....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承昀的父皇龙御归天,当时身为太子的李承昀年仅十二,便走向了那摇摇晃晃的龙椅.可李承昀野心勃勃的皇叔李珅怎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李珅掌九门御侍,发动政变,那一夜,雨水变成了猩红色,电闪雷鸣间,无数人命丧黄泉.十二岁的少年瑟瑟发抖,钻到了龙椅下面.

李珅终究是发现了他,狞笑着:"乖侄儿,好好去吧,皇位就让给叔叔吧."说罢,李珅手中的剑举了起来,映衬着月的冷光.

李承昀绝望地喊了一声,手臂抱住了头.一声巨雷盖住了宫门的倒地声,李承昀再睁眼时李珅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汹涌流出的血染红了李承昀的衣襟.白皓成轻轻把吓的半死的李承昀拉起,缓过神的李承昀哆嗦着,止不住地哭了起来,下意识地抱紧了白皓成.白皓成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回抱住了李承昀,轻轻安抚着他,任他在自己怀里肆意地哭泣.

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虽已为一国之君却只是一个孩子,在情感最崩溃的时候,他不需要君临天下的威严与权力,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似亲人般的拥抱.

朝廷在短暂的混乱后便在安如海的控制下恢复了秩序,也是从这时开始,安如海的野心开始膨胀,勾结党羽,强压下白皓成的功劳,白诩为救驾功臣,把持住了朝政.

“皇上,臣有异议."安如海的大嗓门一下子把李承昀拽回了现实.

李承昀两眼一闭,硬是装作没听见.安如海见皇上没反应刚欲继续说,李承昀站起了身:"白皓成!"

“臣在!"

“朕命你为骠骑将军,率军即刻支援西城,击退哲寒!"

“臣领命遵旨!"

“众爱卿若无他事可以退朝了."说罢,李承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安如海七窍生烟.自从魏朔南回朝,安如海在朝中就不能游任有余了,能跟安如海抗衡的恐怕也只有魏朔南了.

安如海的长处是善于用功名利禄来收卖人心,因此朝庭内外从上至下都有一批死党.而魏朔南一腔正气,文笔又好,便吸引了不少各地的文人墨客投奔他成为了他的门客.魏朔南的想法免不了会影响他的门客,这些士人最会的无非是做做诗写写文章,加之他们的活动面又广,这些作品就在民间传开了.民间那些读过书的人会把某些艰涩的话译成白话,这样即便是种地杀猪卖鞋的白丁也能明白.就这样,魏朔南不知不觉间替李承昀赢下了这世间最难得的东西--民心.

皇后宫内安汝宁死死拽着晴云,声音急躁:“你再说一遍,哲寒部真的攻打西城了?!"

“娘娘,奴婢哪敢骗您啊,确实是这样的."

安汝宁松开了手,神色很是难看,过了片刻后问道:“晴云,你觉得本宫的父亲爱本宫吗?"

“这….."晴云被这不寻常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

安汝宁凄然一笑:"回答不出来就对了,他对本宫从未有过父女之情,本宫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要做九五至尊,无论做不做成,本宫都不会有好下场!"

“娘娘,奴婢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想啊,父亲若是失败,事情败露,本宫全家都得死.祇儿即便不死也做不成太子了.他若成功,真做了皇帝,本宫就是前朝皇后,祇儿就前朝太子,可怜我们这娘俩早晚得被他治死!"安汝宁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晴云看着安汝宁伤心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娘娘,既如此何不大义灭亲?"

“你以为本宫没想过吗?一则皇上不待见本宫,信与不信都是一码事;二则即便是信,父亲在朝中根深基厚,皇上在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他.而本宫告密的事一旦被他知道,你觉得本宫还有命活吗?"

“娘娘恕罪,是奴婢思虑不周了."

安汝宁叹了口气:"不怪你, 想来父亲没少难为你,你也是恨透了他吧."

“娘娘....",一主一仆哭作一团.

白皓成快马加鞭,率领军队一路飞驰,紧赶慢赶终于到达北方边境,进入了西城.整顿好军队,白皓成登上了城楼,向远处眺望,隐隐约约能看到敌方的营帐.

“最近哲寒部的动向如何?"白皓成问身后的知府尹笙.

“回将军,刚开始敌军以小股出现,频繁搔扰,后来隔几日便大规模攻城.只是,下官觉得哲寒部并不真想攻城."

“哦?何以见得?"

“将军,您来也看到了,西城这边锤弹丸之地,官兵百姓人数都不多,粮草供给也是问题.正常来看,哲寒部只需攻一两次,我西城就守不住了.而且每次攻城下官看那些士兵也懒洋洋的,与我方守兵相持一段时间后就退了.将军,您看,这哪有个攻城的样子?"

白皓成听后喃喃道:"这真是奇了怪了。"

哲寒部营帐的主帐内,哲忽儿穿着裘皮大氅,慵懒地靠在用兽皮制的座椅上.他一手握着酒杯,不停地向嘴里灌酒,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身边更是簇拥着一众美女端茶倒水,按肩捶腿.妥妥的一个好色之徒!

这时,哲忽儿的一个儿子哲单平进了帐.哲忽儿扫了他一眼,挥挥手轰走了这群美女:"什么事啊?"

哲单平默默地看着酒水顺着哲忽儿浓密的胡须滴滴答答淌到身上,强忍住内心的厌恶,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父汗,儿臣来是想明白一件事,父汗为何不迅速攻下西城?"

“西城虽易攻,却难守,即便攻下,邻城援兵一到也是白费一场力气."

“那父汗为何还久久停留在此,望父汗赐教."

哲忽儿直起身子,示意哲单平坐下,开口道:"前阵子中原那个什么姓安的家伙派了个使者过来,说是联合咱们灭了唐,然后中原土地分咱们一半.哼!真当本汗是傻子啊,明摆着利用咱们助他夺权篡位."哲忽儿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走着:"虽说中原之况大不如前,可毕竟地大物博,还没有垮,现在攻唐胜算不大而且搞不好还要被那安老爷给算计了.中原人诡计多端,姓安的派人与咱们说的未必属实.咱们在这与唐耗着,他们大费精力,却不碍咱们什么事.中原有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就在这看着姓安的和皇帝窝里斗!"

哲单平站起身,恭维道:"父汗英明,儿臣自愧不如."

哲忽儿仰天哈哈大笑:"你小子多学着点儿吧,老子这一堆儿子里面就你脑瓜子最灵光.你啊, 少在那男人堆里泡着,瞅瞅姑娘啊,相中哪个就跟你父汗说."

哲单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当回事.

右相府内,安如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摆弄着几个油乎乎的老核桃,下面坐着几位安氏一党的朝庭重要官员:礼部侍郎刘尉,京兆关宋尹,侍中赵隶炎.

安如海没抬头,声音冷淡:"说说看吧,哲寒部不是实力雄厚吗,怎么到现在区区一西城都打不下来?"

下面三人对视了几眼,关宋尹率先开口:"大人,下官以为哲寒部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怕是对大人有所顾忌."

“不错,"刘尉开口道,"哲寒部是一边耗着皇上的精力,一边隔岸观火啊."

安如海眼皮微抬,扫了一眼赵隶炎:"你呢?"

“回大人,两位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如海直了直身子,继续玩弄着核桃:"你尽管说,我不生气."

“是.下官觉得大唐气数还未尽,皇上身边仍有可以与大人抗衡的人,此时若强行夺权实属不妥.大人既与哲寒相结,就应当双方有所交流消除顾忌.目前大人您是去不了,可若哲忽儿假扮使者来京城呢?"

安如海抬起头,吃惊地望向赵隶炎:"他怎么会敢来,难道他不怕被皇上或我扣在这吗?"

赵隶炎微微一笑:"大人,哲寒部在西城外的军队只是冰山一角,现在边防极弱,到时若哲寒大军齐攻边境,咱们可吃不消啊.再者,哲忽儿也想了解中原实况,下官赌他会来.大人,何不去个信?他来固然好,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关二人纷纷表示赞成,安海把手中的核桃往桌上一放,身子向后一仰:"那便按赵大人所说的去办吧."

安如海派的人很快就将消息转达给了哲忽儿.不得不说安如海的参谋是真厉害,把哲忽儿的想法拿捏得死死的,赵隶炎唯独忽略了一点,哲忽儿想来的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掳走几个中原美女.

这一日,哲忽儿派自己帐下的一员大将兀戈金术列军叫阵,白皓成登上城楼与其对峙.

兀戈金术勒住马,仰头大喊:"白将军,我家大汗托我传话与你,西城久攻不下,劳民伤财,麻烦将军与贵国皇帝说我家可汗愿派使者与贵国谈一谈!"

白皓成大吃一惊,锁紧眉头,心里暗暗嘀咕:这哲忽儿又玩什么花样?

白皓成冷冷地逼视着下面的兀戈金术,喝道:“尔等先退,你家可汗的想法本将军自会转达!"

看着哲寒军队浩浩荡荡离开,白皓成心里愈发糊涂,只得回去修书一封火速递往京城并命探兵时刻监视哲寒异动。

几天后,刚下朝的李承昀正在宫内边逗李仲允小娃娃边与柳晚棠卿卿我我,这时,白皓成的折子送了过来.柳晚棠看李承昀神色越发难测,便起身道:"皇上,我带仲允先回魏姐姐那了."

“唔."李承昀扫了一眼张三,张三赶忙招呼了几个宫女一并跟了过去.

李承昀无言地一遍又一遍看着折子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等张三一回来,李承昀便叫住了他."皇上有何吩咐?"

“朕今晚要去宫外梅华亭赏那的雪色夜景,你带几个近侍跟着就行,记得带那只黑鸽子,别让人看见."

张三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了.但很快,张三又回来了,面露难色:"皇上,这黑鸽子奴才上哪找去啊?"

李承昀听后愣了一下随后乐了,笑着说:"朕这脑子,忘了你不知道了,过来!"

张三急忙凑过来俯下身.李承昀在张三耳畔轻声说:"魏贵妃侧院那不养着一群鸽子嘛,白的棕的都有,只有一只黑的且是训练好的,只会在黑天飞到魏府,白天从不露面。那黑鸽子极聪明,会选在魏朔南旁边没人的时候飞到他身边,他屋里专门装了个活板洞,外人只道是给狗进的,实际上是为了那只鸽子.平时朕要是遇到什么棘手急事,你看朕晚上不都是去魏贵妃那吗?你每天傍晚不都会去魏贵妃那送东西吗,今天你拿食盒子送点心去,回来的时候那盒子.....懂吧?避开柳晚棠,就这些."

李承昀缓缓把头从张三耳旁撤开,凝视张三双眼,声音依旧很低:"张三,朕从小就是你伺候,朕素来信你,现在朕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你这张嘴只要动一动,一切都完了.大唐的命运可与你再脱不了干系啊."

张三听完这番话,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对奴才的恩惠奴才都记得,奴才万万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张三直起身子:"奴才发誓,若奴才做了半点儿愧对皇上的事,天打雷霹,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李承昀微微一笑,拉起惶恐的张三,声音平和:"朕说了,素来信你,好好干吧."

夜色降临,天上的云层很厚,遮住了月色.李承昀将一写好的纸条塞入一黑色锦囊内,放入袖口中,随即披上外袍起身离开.

出宫的路上,李承昀走得不徐不急,生怕让人看出异样.走出大明宫的中心区域,李承昀便上了马车,为了省省时间,干脆让那几个随从坐在了马车的前沿上.

到了梅华亭,李承昀扶着张三伸出来的手臂下了马车,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马车前两个八角灯发出的弱弱的光。

李承昀无暇去辨认周围盛开的梅花,打发那几个仆从将马车拉远,便打开张三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的盒子,握住了那只鸽子.此时李承昀只能靠触觉将锦囊系在黑鸽的腿上,系牢后,双手握住黑鸽,举高双臂,松手,几声翅膀的扇动声后,一切重归宁静.

李承昀走向亭子,张三急忙在横椅上铺上厚厚的垫子.黑暗中这几步走急了,张三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被李承昀一把拎起.

“皇上恕罪..."张三哆哆嗦嗦.

“没事,看着那几个人,别让他们离亭子太近."

“是."

魏府内,魏朔南正独自一人在书房津津有味地读着古代大儒的著作,忽听活板门一响,他急忙起身从站在小门边上的黑鸽身上解下锦囊,关紧格窗.抽出纸条一看, 上面仅有五个字:速来梅华亭.李承昀的字迹魏朔南再熟悉不过了,将纸条凑近烛焰,魏朔南盯着它烧成灰后换上一身深色衣服离开书房.

“老爷,天都黑了,您这是要去...."魏朔南走出大门,守在门旁的小厮问.

魏府中的仆役极少,一是因为魏府中主要只有魏氏夫妇两人,他们的儿子,也就是魏媖的哥哥魏语卿出任外官,一年半载也难回京一趟;二是因为人多手杂,更容易出差错不安全.现在魏府里的这些人都是魏朔南知根知底的,也算放心.

“进宫一趟,宫里有些文书需要处理,这不打仗呢吗.去备马吧."

“是,那用小的跟着吗?"

“不用.时间不会短的,天也怪冷的,回去把夫人伺候好就行了."

“是,老爷."

魏朔南骑着马匆匆离开.沿着进宫的路行进一段后,魏朔南四顾无人便立刻调转马头向梅华亭飞驰而去。

皇城的郊边此时格外地寂静,不知是因雪太厚还是夜太浓.

魏朔南徐徐勒住了马,摸索着将马拴在了路边的树上,眯起眼睛向梅华亭的大致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光点.魏朔南轻轻摸了摸马的头,便向着那光点走去.黑暗中这段路格外地难走,魏朔南几次从小路上走偏,撞到了梅树上.

一路磕磕绊绊,魏朔南心里不禁范起了嘀咕:皇上干什么在这一天选这么一个地方?但转念一想:这岂不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和我商讨吗?连皇宫都不行了.思绪就这样游离了一下,魏朔南就被脚下突然出现的台阶绊到了.

“朔南,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在魏朔南要跌倒之际,一双手扶住了他.

“皇上?皇上恕罪,这天太黑了些。”说着,魏朔南扫了扫此时已经离他很近的那个光点--一盏发着昏暗的光的小灯.

李承昀轻轻叹了口气:"朕也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爱卿,但情势所迫,朕实在是着急."

“臣明白皇上的心情,臣没有抱怨的意思,臣能为皇上尽微薄之力实乃臣之幸.皇上,敢问有何要事?"

李承昀拉着魏朔南坐了下来,递给了魏朔南一个暖手炉,开口道:"白皓成的密折今天到了,上面说哲寒部一直保存实力,无意真心攻城.哲忽儿又派人说他们要派使者进京和谈.朕这一下午都在想哲忽儿到底要干什么,到底也没想明白,而且兵部的长孙浔祎告诉朕,白皓成也提到了,哲寒部已经在整个边境布置了兵力,只待一声令下,便可齐攻我大唐了."

“这……皇上,这肯定不对劲啊,哲忽儿怎么会派人来京城,恐怕这是想与右相联系啊."

“是啊,安如海要想与哲忽儿勾结,暗地里偷偷派人传信一则时间长,不方便,二则有风险,三则怕是两人都对对方有所提防,无法达成共识,所以才想派个人来京设法与安如海面对面谈谈,只是,这中间终究又隔了一个人,哲忽儿能放得下心吗?如果说他想在得到准确信息后大举攻唐,为何又早早布下兵力让咱们堤防呢?"李承昀说罢,长叹一气.

魏朔南沉吟片刻,开口道:"皇上思虑的极是.以臣之愚见,哲忽儿身处蛮夷之地对中原实况应当是不太了解的,他想派人来京恐怕不只一个原因.倘若他觉得中原之况他足以应对,就用不着右相帮忙了;倘若他觉得自己有些吃力,就该和右相谈判了.至于边境大规模布兵,如果仅是起威慑作用,大可早早就布下.如果是针对右相,对一个可能与自己结盟的人这样做,没道理.如果是怕咱们将使者扣住,那这使者的身份未免太重要了些,否则以哲忽儿的性格绝不会因区区一使而兴师动众."

魏朔南顿住了,李承昀的脑袋“嗡”的一声,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压低声音:"爱卿的意思是哲忽儿可能会亲自来?"

“臣也不确定,不过毕竟咱们谁都不知道哲忽儿的模样,臣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皇上,假设哲忽儿真的亲自来了,以现在边境的状况,臣斗胆说一句冒犯皇上的话,您敢扣下他吗?"

李承昀在黑暗中苦涩地笑了一下:"还是爱卿厉害,稍加思索便能看清所有。"

魏朔南站起身,小声说:"皇上过奖了,刚才臣有犯龙威,皇上不怪罪,臣已感激不尽了."

李承昀也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魏朔南,温和地说:"爱卿能直言再好不过了,何谈怪罪.坐."

魏朔南谢了恩, 轻声问:"所以皇上,您这是答应哲寒部的要求了?"

李承昀轻叹一气:"不能拒绝.刨去深层的东西不说,单从表面上看是哲寒部久攻西城不下要与我方和谈.如果拒绝,那不就显得我堂堂大唐度量之小?而且该来的总会来,朕不能躲.明松暗紧,暂且不去管安如海,早晚他会露出马脚.这么多年朕都忍过来了,再忍几年又何妨,终有一天朕会把他这个毒瘤除去."

“皇上忍辱负重,臣佩服!"

“好了,爱卿回去吧,好好休息,朕也回宫了.路上注意点儿,别摔了."

“谢皇上关怀,臣告退."

李承昀坐回了马车上,马车一路疾驰.马车前的两个八角灯晃晃悠悠,时明时暗的光映衬着李承昀那张凝重的脸.

“父汗,您真得决定要亲自去中原?此行实属危险啊!"哲单平听到这个消息实属震惊但内心也有一丝窃喜,毕竟哲忽儿是最欣赏哲单平这个儿子的,哲寒部的政务大概率会是哲单平暂时接管。

哲忽儿停止了踱来踱去的步伐,走到哲单平面前,开口道:"不错,本汗已下定决心,此举意义重大.本汗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就暂代本汗处理政务吧."

哲单平强抑住内心的狂喜,一脸恭顺:"儿臣承蒙父汗信任,定不会让父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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