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温衡狠狠瞪了余庆华一眼,拉着温柳就要走。
“哥……”
“闭嘴!跟我走!”温衡没好气地说。
“不是,”余庆华急了,“皇……不是,那个……”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该如何称呼上辈子的皇上!
温柳急忙冲他摇了摇头,一边被迫同温衡向回走,一边对他连比划带用口型地叫他过一会儿来自己家。
既然知道自家老哥反对的不是自己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那就好办多了。至于上上下下的问题,呵,是老哥觉得掉面子吧。
“回你自己屋里呆着去!”
“哥啊……”温柳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少跟我来这一套!”温衡依旧气呼呼的。
“主子,”王五跑了过来,“外面有人说想见主子,他说他叫余庆华。”
“他还有脸来?!叫他滚!”温衡恼怒道。
“哥,求您别为难他……”温柳“扑通”一下跪在温衡面前,叩下首去。
“你……”温衡见他这般,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挣扎了半天,温衡终是不甘地命人让余庆华进来。
余庆华一进来便听到温柳哽咽着说:“哥,我和余庆华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是真心喜欢他……”
“很早就认识?那你瞒得挺死啊!你哥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温柳低着头,老天,总不能跟老哥讲什么前世今生吧!
“温柳,你……你别哭……”余庆华心疼极了,心疼得都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是谁。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温衡冷冷道。
余庆华直视着温衡,也跪了下来,他竖起三指,恭敬而虔诚地说:“我发誓,我对温柳绝对是真心实意,倾心相待。我这条命已经是属于他的了,我爱他胜过世上的一切,他于我而言就是这世人唯一的珍宝。我必爱他,敬他,护他一辈子,此生唯他一人。我愿以命相伴,经身臣服于他。如有半点谎话,就叫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温衡没说话,但他已经有些动容了。
“哥……”温柳哭着膝行至温衡身边,直起身子将头靠了过去,“我知道我不该瞒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
本来温柳刚开始还有些演的成分,但眼前的桩桩件件与前世记忆交错浮现,不容他不动真情。
“小允,你啊……”温衡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还是看不得一点自己这弟弟哭。他轻抚着温柳的头,拍了拍他,“起来吧。”
“哥……求求您……”温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乞求般地望着温衡。
温衡满眼疼惜,他咬咬牙:“罢了,哥这就让人准备准备,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他余庆华进门!”
温柳:“!”
余庆华:“?”
这……好像不太对吧……
罢了,罢了,余庆华在心里嘀咕着,管他娶还是嫁呢,人是自己的就得了。
只有温柳还傻傻地:“哥,你是不是搞反了?”
“哪里反了?没反!”
哦,原来还是老哥的尊严受挫了……
余庆华心想总该对自己爱人的兄长有点表示吧,于是,他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哥。”
温衡瞥了余庆华一眼,什么也没说,但貌似很受用。
温柳汗颜,他可是很清楚余庆华要比他哥大整整一岁呢!余庆华啊,你是真敢叫啊!
“余庆华,你说啥玩意?你要娶妻了?!还是个男的?”岳永文大惊小怪道。
“嗯。”余庆华淡定地应了一声。
“还叫温柳?”岳永文继续吵吵。
“对。”
岳永文的嘴唇抖了抖,他转头和裴景煜对视了一眼,他俩都有点淡淡的崩溃,是他们想的那个温柳吗?
其实,裴景煜和岳永文一直都记得前世的事,只不过之前余庆华并没有恢复记忆,他们俩也一直隐藏得很好。所以,哪怕后来余庆华都想起来了,他仍以为他们两个什么也不记得。
但是,温柳……温柳?温柳!这对吗?曾经的侍卫和主子?
许是裴景煜和岳永文脸上的表情太过诡异,余庆华终于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皱了皱眉,怀疑地望向那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余侍卫?”裴景煜试探地叫了一声。
余庆华被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们?!”
“豁!原来你也记得!那你上辈子难道也同王爷……?!”
余庆华抿了抿唇,没吭声。
“我操啊,余庆华,你真有种啊……”两人惊呆了。
“咳咳,陈年旧事,提它做甚?”
“不是啊,那王妃呢?”
“王妃喜欢女的。”
“呃……”沉默,良久的沉默。
“所以,你来邀请我们参加你的婚礼?”裴景煜有气无力地说。
“嗯,提醒你们一点,熟人特别多,别叫错了,尤其是温柳他哥,曾经的皇上,你俩可别上来就“咣”跪下认旧主去了!他可啥也不知道!”
“这……有点考验我的膝盖……”岳永文表情木讷。
“你以为不考验我吗?奶奶的,上回刚见他第一面,差点没给我干跪下。好了,你们两个可别来晚了,到时候喝不上喜酒可别赖我。”
这一天,众人齐聚温家,见证了那一喜庆时刻。
两人如同上一世柳王府成亲一样,皆是一身大红喜服。本来温衡一定要余庆华穿绿袍,但被温柳劝止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两人望向彼此,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来世安好,无疾无苦,顺遂一生,终得归宿。
第二日,两人在温衡愤怒的抗议中回到了杨花归落。
归落,归落,那是他们今生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