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好像和沈昭夏结婚以后，一步步就变成这样了。

沈昭夏也没有刻意要求艾以池什么，是艾以池自己，小心翼翼地揣度着沈昭夏的喜好，慢慢地扭曲了自己的性格。

就像一盆花，常年累月地用铁丝绑着，慢慢地，花枝就长成了被绑死的形状，很难再长回去。

其实沈昭夏不喜欢艾以池活泼，刚结婚那阵，艾以池和闺蜜出去玩，回来得晚了，沈昭夏脸阴了好几天，虽然没有明说，艾以池也还是暗暗记住了一件事：沈昭夏喜欢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己。所以艾以池以后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就几乎不出门了，连带着人也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内向，越来越融入不了正常的外面的世界。

因为沈昭夏一句话，艾以池一颗热乎乎的心，慢慢地有点凉，难堪地笑了笑，轻声说：“长大了嘛。”

沈昭夏点点头，接受了她这个说法。毕竟艾以池当年才十八，如今都二十四五了，性格变了也正常。

餐桌上一阵长久的沉默，本来还好的气氛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艾以池几番扭捏，终于鼓起勇气想打破尴尬，“你……”

刚开口，沈昭夏的话也同时出来，“昨晚……”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

沈昭夏笑着先说：“昨晚我有事，耽误了，今天补给你吧，晚上七点，顺城路万家私厨，我接你？”

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很笃定，完全没想过是否会和艾以池自己的安排有冲突。

事实上艾以池也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她没有工作，也没有社交，沈昭夏长年累月不在家的日子里，她除了打扫卫生，就只能培养点写写画画的爱好，活得像一盆植物。

“好啊，”艾以池答应，“我等你回来。”

吃过早饭，沈昭夏就要去公司了，她是个大忙人，全公司上下一天起码有50个决策等着她去做，这还不算全国各地的子公司、分公司。要不也不会整天不着家。

艾以池送她出门，临走时，她们惯例性地接吻道别。

刚开始这个吻是很生动的，每次嘴唇的触碰都让艾以池心动得连指尖也蜷缩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麻木了，好像完成任务似的，心里连点涟漪都掀不起来。

“晚上七点，等我。”沈昭夏笑了下。

艾以池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思动了下，忽然说：“昭夏，我昨天不小心看到你手机了。”

“是么？”沈昭夏脸色微变，“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嫂子给你发了句话。”

“哦。”沈昭夏神情冷了，随口解释：“燕黎昨晚心情不好，我怕她喝多了酒出意外。”

她顿了顿，补充：“你哥不在家，她除了我也找不到别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艾以池看起来很轻松地笑开，“你们是二十多年的死党嘛，我也怕她有事，所以才问的。”

笑着笑着，心里有些悲凉。

沈昭夏似乎忘了，昨天艾以池也是一个人等到半夜，连个电话也没等来。

“你手怎么了？”快走的时候，沈昭夏瞥到了艾以池被烫伤的手背。

“没。”艾以池故意把手往背后藏了藏，“可能煮粥时不小心烫了一下，不怎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涂点药。”沈昭夏说。

“我等会儿就涂。”艾以池笑着回：“早点回家。”

不管怎么样，大小也算个约会了，艾以池记忆里，她和沈昭夏约会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上次约会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心里的期待上来，就变得坐立难安。

艾以池花一整天时间，试遍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才勉强搭配出一身合意的，那之后就是看着时钟等。

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慢，慢得让艾以池心焦，很怀疑时钟坏了，自己会错过时间。

可惜她精心打扮，满怀期待，沈昭夏却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