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坐在电脑前,吭哧吭哧背单词时,突然听见楼道里有很大的动静。
最近一个多月,我的起居都在靠北边的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紧挨防盗门,邻居上下楼以及楼道间,有什么风吹草动,坐在这里都能清楚地感知。
此人的精神状态跟邻居们不同:像一只欢快的小黄鹂,熟稔地进入各家忙活一番后,出来继续敲下一家的门。
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我大概能猜到来意,之前抄水表的老头子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地上楼、一家一家地敲门。
没什么顾虑,就放他进家门了。这次是抄燃气表的工作人员。
他是真的机智,袜子外面套着鞋套,鞋套外面穿着拖鞋。
这样就不用每到一户人家,先向主人确认要不要换鞋,耽搁时间。而是一路趿着这双拖鞋,高效地完成了这项工作。
我是八月底搬的家,眨眼间,在新租的房子里已经住了三个月啦。
是时候做一些反馈和谈一谈当时搬家的盛况了。
这一篇居然拖了这么久,我自己都很新奇。
题目早就确定了,该文档一直匍匐在电脑桌面,蠢蠢欲动,但是光标总是对它避之不及,所以一定不是本人的拖延症作祟。
一定不是!
看了一个多月前写的历史文稿,是一个梦:我在一个全校只有一两幢楼的学校上课,整个环境都是压抑的灰色。我竟然赤脚走在路上,梦里给了地面一个特写——布满油垢和灰尘,已经看不清地面原本的颜色,只能看到黑色。
梦醒后,我很恍惚。
真是个奇怪的梦,居然会对周身环境有这么细致的刻画。
我妈妈听我讲述后,自觉担任周公的角色,以笃定的口气告诉我:你对现在居住的环境不满。
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因此,如果那时写这一章,成品多半是篇吐槽文。
搬来的前夕,我跟妈妈一起来新租的房子打扫一下。
进小区大门后,她评价:有点破旧。
我:市区的老破小都这个样子。我对比过几个小区,这算不错的了。
我引她进了我住的那一幢楼,楼道里整体还算干净,就是每一层楼道拐角处和对门的两户人家之间,总有些杂物的堆积,显得空间逼仄、不整洁。
我倒是不在乎这些,只要租的屋子内部住着舒服,外面不要太夸张就行。
进门后,我妈打量了几眼,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不说话了。一只手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确定她情绪不高。
本来我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这间小屋,神态和语气尽可能多的模仿那几天接触的比较多的中介。
没办法,表演型人格作祟而已。
我假装嫌她偷懒:妈妈,你不是说来帮我打扫的嘛?怎么干坐在这儿。
她摇摇头:你怎么租了个这样的房子。
妈妈是个乐天派,被她突然这么一下,我也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房子。但除了小了点,我暂时没看出什么不妥。
我妈表示:到底是年轻,没什么经验。
我不服:你人到中年,是比我经历得多,但租房这方面,你有经验吗?
我妈一直在老家工作、生活,需要租什么房子?
她支吾道:……没有,那你交房租了吗?
我点点头:签合同时,交了四个月的钱。
妈妈彻底失语。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的表情特别像我谈了个令她不满的对象,且意外怀孕了,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她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还能怎么办?
我上前鼓舞了一番士气,两人开始打扫卫生。
当天回去后,两人累得瘫倒在客厅的沙发里。
八九十平米的房子确实要舒适很多,出门时,房子两侧的窗户没关,进来时穿堂风吹着很惬意。对比之下,新租的小房子显得很沉闷。
妈妈这时幽幽开口:等你搬走后,连沙发都没有了。
我心想:客厅都没有,要什么沙发……
新租的房子大约五十平米,客厅和厨房在一个空间里。南边的卧室很大,兼顾阳台的功能。其余的地方都挺袖珍的,尤其是厕所,大概5平米?
我不太确定哈,反正特别拥挤。这也是我住了三个月来,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厕所的墙壁上装了一个小橱柜,上方内嵌一面镜子,镜子后面有上下两个格子,右边则是三个更小的方格子。
这种橱柜我并不陌生,舅舅九十年代婚房的厕所里,有个一模一样的。
几个格子都被我塞满了东西,但还有好多剩余的,我只好放回卧室。
我在镜子前涂护肤品时,总是会不小心碰倒瓶瓶罐罐,因为每个瓶子都是紧挨着放在一起,每加入一个新成员,都随时可以把元老们给挤出局。
厕所的洗漱区和淋浴区中间,有一道凸起的坎儿。
咱就是说,总共几平米的厕所,就不要加这些鸡肋玩意了,好么?
初衷是考虑到淋浴时,水会溢出来。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实操时,那个两公分左右的横木,根本挡不住水势。毕竟,洗澡的空间就那么一点点大,地漏就算畅通无阻,水流下去也需要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