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小储君&兆和:…………
“莫要妄言,青莲君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兆和登时一记低斥,他在婚宴上被我诉过“衷肠”,多少有点免疫力。只是边说边瞟了眼身边人的反应。
“…………”
居然有人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我是沉浸在和偶像三生三世宿命恋的幻想中,脑补到失心疯了吗?
小储君有些被恶心到了,勉强扯动面皮说:“神君说笑了,战神已与我姑姑成婚,他姻缘线所牵挂之人,自然是战神夫人……”
“非也非也,”我立刻接话,纳闷道:“小殿下刚刚不是说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俩人早晚得离吗?”
他一噎。
“那些女人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爱情的苦他还是得在我这儿吃。不然怎么都传我和我师傅有一腿啊?那些传闻想必小殿下也有耳闻吧?”
“你们可知为何会有人传?并非他们吃饱了撑的,而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便我们只是师徒关系,但大家眼中,我们实在是太般配了,天造地设的一对,藏也藏不住。”
“师母对我更是严防死守,还划破我的脸,可见我对她威胁多大!师傅平时对我还那么好,又给我机会历练,又让我带新人……”
“放肆!放肆!大胆云筱!你竟敢罔顾人伦,肖想你师傅?!简直禽兽不如!你是不是不记得本君是谁了?!”
他终于也是绷不住了,破口大骂!要把我这个痴心妄想的逆徒绑去战神面前谢罪,严惩!必须要严惩!
“小殿下……我……”我愧疚地低头,搓自己衣角,天人交战,委屈地说:“可我也不忍心让师傅独自一人享无边孤寂啊,小殿下,自古忠孝两难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傅对我那么好,云筱的心意有何要紧的?重要的是,我得尽孝啊!”
“小殿下……九天战神庇护六界安宁,得他恩惠者,其数不知几何,难道上天连区区一个爱人都不能给他吗?你也不想战神孤独终老吧?你说怎么就偏偏是我呢,我这心里都有人了,但为国捐躯亦是我辈责任所在啊!”
“…………”怒极时人反而镇定,小毒蛇看过来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大逆不道的疯言疯语,竟能毫无顾忌地当着执法上仙的面信口开河?
还有没有礼法了?!还有没有道德和羞耻心了?!
贱女人都敢骑到他头上来,明晃晃抢他姑父了?!
但他看身旁的兆和仅是皱眉,却未像他这般被触怒,似乎不是头一遭看我耍疯,颇有些司空见惯。
旁人听了只当耳旁风,而我又有恃无恐,不怕这话传到战神耳朵里,这意味着——我和战神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否则,断不敢如此放肆。
这让小毒蛇如临大敌,屈辱难当,他从愤怒中缓过神,冷静下来,猛然记起绵绵遗失的耳坠就是我利用人情关系搞的鬼。
原来,被孤立的人是他啊,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新来者,在这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里,半分水花都没溅起来,就已经成了局外人。
竖瞳微收,眼底暗光敛尽,为君者,能人所不能。小毒蛇露出乖顺的笑容:“云姐姐孝心可嘉,处处想着如何尽孝心,实乃姑父教徒有方。”
***
“如今你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了,胡诌一气,惹得对方记恨上你,你开心了?还嫌他手中无编排你的素材,上赶着送到手里去?”
找了处僻静的地方闲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无需顾忌,把刚刚小毒蛇挑唆的事和盘托出。
“还不是你非要解释,我怕你在他面前漏了破绽,叫人真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再被他日后拿来做文章,搅得你妻离子散、师门除名,你就满意了?我不惜自曝来帮你挡箭,你还怪我?”
其实我有点气兆和没识别力,人家一抛钩他就咬,多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啊!
“再说我忍气吞声他就不记恨我了吗?”
我可是结结实实抽了他一顿鞭子啊!
可兆和摇头叹气,全然不认可:“愤怒不至于让人彻底丧失理智,但仇恨会。战神把你惯坏了,以后人前再不要说那些话,你师傅对你的容忍度并非无穷无尽,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这我当然知道,战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仗义,一旦你被他放弃,他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每天上蹿下跳,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没完没了闯祸?这次没罚你,只是侥幸,你……”
“佛家有云,世间没有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所以我没受罚,是因为我注定不会受罚,天意如此,我何错之有?”
不听劝就算了,还插嘴,孺子不可教也,兆和不想与我多言,不耐烦道:“好,你说得有理。”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兆和!兆和上仙!”怎么脾气这么大了?蹲他好几天了,自是不能放弃,我忙追上去,软了语气:“可是上仙来之前发生什么事了?云筱愿为上仙排忧解难,上仙又不是不知帝君场面话多,姜珩上神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呢,不如上仙去我那里坐坐?”
“你不是讨厌我吗?想必也讨厌看到我,我又何苦自讨没趣。”
“…………”
他一句话把我定在原地。
怎么还记得?从婚宴到现在过去十日了。反应过来,我忙追上去:“上仙误会我了,与上仙为人如何没有任何关系,实是我这个人矫情,没本事又好面子,不信上仙再给我用个真言咒,让我挨个点评天宫诸仙……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讨厌的人,上仙已经是我讨厌的人当中最不讨厌的那个了……”
“我见一个爱一个,不但虚伪,还好色成性,惹神君讨厌也是正常,我看神君刚刚不是为我着想,是你根本不想听我解释。”
不会说话还不如别说,听我越描越黑,兆和步伐加快,但他要真想一走了之,早用缩地术了。
想起了什么,他呵笑一声,自嘲说:“我居然还打算要解释……恐怕我来与不来,你都无所谓吧?你既已认定了我薄情寡义,我若不来,正好坐实了你的判断,被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辜负,你又怎会受伤?只会带着几分鄙夷,几分清高,在心中冷笑吧。”
这人,他要杀我我都只当他是立场不同,各自为政,他却因这点口舌与我计较起来。
“兆和……兆和!我真的有事与你商量……”
“师兄?!兆和师兄?阿芜今日是交了什么好运,竟在这里遇到兆和师兄!”女人满面喜色,招呼身后的男人说:“旻均上仙,师兄可以为阿芜作证的!”
来的一行人有四位,其中三位穿着乙太宫的黑白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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