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店里的客人很少，加上他们两个一起也就两桌。顾信然对苑序说这家店可以营业到凌晨两点，他以前喝过酒就喜欢来这再喝碗粥。以顾信然讲的原话就是：虽然你的酒量很好，但毕竟是伤胃的东西，吃点东西稀释一下会更好。

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在等粥的间隙，为了让气氛不那么怪异，苑序决定找些话题来尬聊。因为人少，所以讲话也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

“之前看过一个话题，是‘你愿意找一个陪你喝深夜的酒的人在一起还是愿意找一个陪你喝清晨的粥的人在一起’，觉得挺符合现在这个意境的。”

“那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顾信然心里一动，顺势问了起来。

“我？可能我会更喜欢平时给我熬汤喝的那个吧。”苑序手撑着下巴，扭头看着窗户。其实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反倒是能看清两人在窗户上的倒影。

她看见顾信然认真的看着自己，犹豫了好一会儿，听见他开了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喝深夜的酒，也可以陪你喝清晨的粥，更可以给你熬平时的汤。”顾信然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下的腿上，手掌握了又松，还有微微的汗意。内心自嘲，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怎么表个白还紧张成这样。

苑序转过头来，先是认真看了一会儿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眼神里的真诚不像是作伪。她没有接他的话回答，反倒是另起了话头说下去。

“我有个妹妹，叫苑姗。她今年已经上高二了，学习成绩很好，”她说起自己的妹妹来微笑中又带着骄傲，“她以后肯定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然后去到大城市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工作，继而在那儿发展。而我，我不能让我的爸爸妈妈老了都没人陪在他们身边。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他怎么会不懂呢。她这是在委婉的告诉他，以后是要回到江城去的，不会留在外面的，但是：

“你怎么就能肯定以后的事情走向呢？还没有发生的事你为什么就能断定？有困难我们一起去克服就好了。之前你在往矣小栈吃饭是在相亲没错吧？既然你不是排斥谈恋爱，为什么那个对象不能是我呢？”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顾信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我...我没想到你会对我有这个想法呀。”苑序憋红了脸，“况且...况且之前我只把你当做行业里的一个前辈的，还有一个做饭好吃的餐厅老板，仅此而已。”后面又小声的补了一句，“虽然长得是挺好看的，嗯...声音也是我喜欢的那种。”说完就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敢抬头看对面。

顾信然听到这里粲然笑开了，知道她对自己也有想法就好。

“那你有什么顾虑的？先试一试啊，等到你说的那些问题出现了我们再一个个的去解决就好了。谁都不是完美的人，但是我愿意为了对方去改变。”他把自己的诚意摆在这了，就看苑序要不要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我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吧？”苑序也有自己的疑问，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再说透一点好了。

“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你呢？你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吗？”灵魂三联问，把苑序给问沉默了。

看着对面化作鹌鹑的某人，顾信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正好这时候粥也上来了，是鲜虾鸡丝粥。顾信然舀了一碗放在苑序的面前，并轻声地说：“慢慢想，不着急，我也没有非逼你现在就给我回答的。先喝粥吧，吃完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