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将手拿出来,隔着衣服抱他:“好,那让我抱一会儿。”
季少虞也想抱,但两具身体的热度根本下不去,反而……他红着耳朵推了推凌一:“别抱了,让我起来。”
十分钟后。
两个洗了冷水脸的二十岁大小伙,坐在卧室的天南地北,你看我,我看你。
门锁响了,凌父凌母收到信息,一人拿了盒鸡蛋,才不算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凌一跟他们讲,要陪小鱼去给学校教授拜年,晚上回来吃饭。
出门,季少虞就迫不及待去牵凌一。
电梯里人不少,季少虞想松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看着面色平常地跟街坊邻居点头示意的凌一,发现他有时候脸皮是真不错。
拜完年,季少虞喜滋滋地捧着大红包。
回头却发现凌一抿紧了嘴唇,眸色也暗暗的,偏头不看他。
“你怎么了?”
“刚刚李教授问你有没有谈恋爱,你为什么说没有?”
季少虞原以为凌一会跟他客气一下,没想到是早就准备好了话,就等他问。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季少虞抓着他的手臂乱捶,“我说了之后呢?他肯定会问我对方的情况,你让我怎么说?哦,一个一米九二的女装大佬?”
凌一委屈地捂住手臂。
李教授家三个女儿,季少虞一坐下,除了已婚已育大女儿外,全都和他一起挤在了沙发上,可就连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孙女,都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爬,话说不清楚,“爸爸”倒喊得很顺口。
凌一坐在他们对面,往嘴里塞了几个金桔都没这么酸。
“不是,你觉得我有可能吗?”季少虞系好安全带,“你怎么不说你一天到晚在江大跟孔雀开屏似的?八月份纽约一堆人管你叫「老公」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你别惹我。”
凌一不说话了,可后槽牙还在磨。
季少虞:“我喜欢大度的男人。”
“哦,就是不喜欢我呗。”凌一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这辈子到死都有八块腹肌,你去找别的大肚吧。”
季少虞沉默几秒,加大了车内暖风。
被冷到了。
过了会儿,季少虞让凌一开进旁边的岔路,凌一照做,停好车才发现是家酒店。
“小气鬼,要是让我发现你腹肌少了一块,你就等着被赶下床吧!”
说完,季少虞红着耳朵往酒店旋转大门走。
凌一:^_^
……
大溪地,季少虞一走,季月便觉得无聊,匆匆回了京港。
刚到办公室,就把她之前送去清洗的手表拿了回来。这块手表是当初结婚的时候简淮州送给她的,她一直戴着。
季月看着跳动的指针,忽然想到什么,问:“Jessie…”
“老板,我没有在心里劝你和简大律师复婚!”Jessie不打自招。
季月脸上难得露出丝别扭,说:“不是这个。宝宝他爸爸的手表,不也一起送修了吗?怎么没取?”
“哦,我问过,说少爷前两天就已经取走了。”
“他不是急着去江城吗?怎么还得空来京港取手表?”
季月沉思片刻,让Jessie把他的行程表调出来。
家族所有成员的护照使用、刷卡记录和私人飞机航线都有实时记录,对他们而言,个人隐私大于安全,防微杜渐。
季月看着平板上的信息,没有住过酒店,也没有刷卡记录,只是航线显示前两天从大溪地回了京港,随后是江城,昨天有一条去徽城的记录。
“徽城?”季月蹙眉,“他去徽城干什么?”
新年的徽城小镇,白墙青瓦马头墙,小河从镇子里蜿蜒而过,河道两旁支着红灯笼,在雨雾中遥遥望去像接了颗颗红柿。
这是周琼荣的娘家,季少虞被拉着一块儿来过年。
昨天一到,季少虞就拉着凌一去放鞭炮,没玩过瘾,大清早又跑了出来跟镇上小孩儿玩摔炮。
下了雨,小孩儿们都被大人接走吃早饭,季少虞也蹲在屋檐下等人来接。
蒙蒙细雨,黑色大伞从石拱桥上出现,接着是撑伞的凌一,他的脚步不算快,边走边左右看着,直到见到冲他挥手的人。
凌一嘴角微微扬起,向着季少虞跑来。
季少虞起身,从屋檐下跳到青石板路,钻进伞下。
凌一抬手,用袖子擦拭他发丝的些许湿润:“宝宝,下次就算只有几步,也要等我来接你。”
“知道啦!”季少虞抱着他的手臂,“我好饿啊凌一,凌一你带我去吃油煎毛豆腐好不好?”
“嗯,先亲一下。”
季少虞飞快地在他嘴唇贴了下,心里只有对昨晚吃过的毛豆腐的念念不忘,牵起凌一的手。
“走咯,吃毛豆腐咯!”
趴在路边的大黄狗,似乎也听懂了这句话,起身看着二人,开始摇尾巴。
“阿黄,走!”
季少虞也不认识它,但吃东西嘛,人多点才热闹。
两人一狗飞奔在雨中的小镇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