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岱摇了摇头:“这倒不知了,白藏兄只说需得过了今夜,兴许明日能醒。”
沈静薇双眸落在桓照夜和庄疏庭紧握的双手上,双唇抿了一抿,问道:“景王殿下,臣女有话要说,不知殿下,可否屏退左右?”
“都退下。”桓照夜低声吩咐,似是早知沈静薇有话要说。
“你同三皇兄能有何话要说?”桓承岱眼瞧众丫鬟纷纷往外退去,回身问桓照夜道,“三皇兄,我可否听上一听?”
桓照夜语气不同辩驳:“退下。”
“是是是。”桓承岱如今哪里敢忤逆桓照夜,忙不迭转身往外,“都依三皇兄。”
走在丫鬟们最后头的香茗停住脚,转身暗暗横了一眼沈静薇,跪倒在地:“奴婢斗胆,能否劳烦殿下去院内同沈家五小姐说话,奴婢留在房内陪着小姐。”
沈静薇说了一筐对殿下和小姐的溢美之词,但香茗只觉她不怀好意。
如今小姐陷入沉睡,什么都不知晓,殿下与沈静薇在小姐房中单独说话,岂不等同于私下共处一室?
殿下竟还应下沈静薇。
他们要说话,自往外头敞亮处说去,莫要在房内小姐的床榻前说。
沈静薇斜了眼香茗,厉声呵斥:“一个丫鬟,竟如此不知礼数,竟敢忤逆……”
桓承岱和春晴已行至门边,闻言皆慢下脚步,隐在门侧。
桓照夜面色骤冷,声音极为冷沉,缓缓道:“景王府的丫鬟,自有王妃管教,轮不到你置喙。”
“……是,”沈静薇面上满是意外和惊恐,再无半点方才所显露的沉着,“臣女失礼,请殿下恕罪。”
桓照夜指尖轻轻抚了抚庄疏庭右手手背,将她右手放入被中,转身看向香茗:“王妃一向信重你,你来守着她。”
香茗猛地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一动未动。
“还愣着作甚?”桓照夜轻皱眉心,语气冷淡,“到榻前来,守好你主子。”
“是,殿下,奴婢谢殿下。”香茗急忙爬起身,往庄疏庭奔去。
“景王殿下,臣女所说之事,怎能让一个丫鬟听……”沈静薇不知想起什么,改了口,“这位丫鬟既是王妃心腹,她听一听,更好。”
门外桓承岱压低声音,看向春晴:“这沈静薇究竟要说什么,倒似巴不得香茗一五一十告知三皇嫂。”
“王妃如今沉睡不醒,可不就缺个给王妃传话的丫鬟么?”春晴亦压低声音,“奴婢瞧沈小姐那面相,心机颇为深沉,只怕未安好心。”
桓承岱因母妃的缘故,同沈静薇常有交集,但他素来喜爱活泼开朗的性子,只觉沈静薇面上写着“大家闺秀”这四个字,瞧着实在累得慌,便不爱多与她来往。
如今听春晴说她心机深沉,他深以为然,遂狠狠点了几下头:“你都瞧得出,三皇兄定然不会瞧不出,不妨事。”
春晴附和:“六殿下所言极是。”
半晌后,桓承岱疑惑道:“怎地这半日都无声响?”
他悄悄探出头,往门内瞧去,只见桓照夜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前,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
“三皇兄!我们这就走!”桓承岱大惊失色,一把扯住春晴衣袖,拉着她往远处急奔而去。
桓照夜回转身,抬脚往榻前行去,眼瞧榻上庄疏庭,口中道:“沈五小姐不顾梨香县疫病,执意来此,惠妃又亲自出马,让六弟护你前来,有何图谋?说吧。”
“殿下既开门见山,臣女也不好藏着掖着。”沈静薇立往桓照夜身侧,亦瞧着榻上庄疏庭。
“这几日,出了件奇事,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这小小梨香县倒如世外之地,因着疫病,竟半点风声也无。”
“本王只给你半柱香,沈五小姐不如长话短说。”
沈静薇余光瞥过床榻边燃着的线香。
那香清雅幽淡,若有似无,沁人心脾。
青烟袅袅,往榻上庄疏庭缭绕而去,更显得她清美不似真人。
沈静薇眸中恨意一闪而过,笑道:“庄大小姐的妹妹,庄二小姐,手握一道圣旨,大肆宣扬,景王殿下同庄大小姐已解除婚约。臣女此行,乃是为,争一争这景王妃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