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晴平时回家的频率不高,一般是家人整十的生日,春节,或者有什么突发性的大事。所以,周自晴突然回来,家里就知道有状况。
王香英还想着是不是谈对象特意跟家里商量?就听她闺女说下半年要出国读博士,特意把车送回来,免得长期停在车库没人开,放坏掉了。她觉得她耳朵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这话就听不明白了呢?
“非要到外国去读吗?”还是周建军先反应过来。
“国外的文凭比国内吃香,讲出去响亮些。学校安排的名额,不用交学费,不去白不去。”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家长最爱听这种孩子有出息走到哪都被伯乐看中的话。
“要读几年?”
“四五年吧,学的快就早毕业,学的慢就一直毕不了业。”
王香英听得心慌慌,“这么久才学完,回来都是老姑娘了。”
周自晴笑,“什么老姑娘啊,国外大龄男青年更多,留学生多的是光棍汉。说不定还能给您找个外国女婿?”
“哎呦,可别。不是,闺女,千万别啊!好好读书,读完赶紧回来!”万一被哪个洋小伙子给骗了,留外面不回来了怎么办?她坚决不同意!
“行行行,放心吧,交男朋友肯定要让你们把关,每年暑假放假都能回来。”
“呀,跟我们这里一样有寒暑假?”
“暑假是差不多,其他放假时间就比较短,回不来。”
王香英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周建军心里也不算痛快,但还得安慰着。孩子总是为老周家争光,不能不支持。孩子大了,父母也做不得主了。
“这孩子好不容易开窍了,怎么偏偏又要派出去学习?”
周建军叹气,你就听你闺女哄你吧!这个时候又不免后悔,孩子该不会是被催怕了,躲出去的?唉!
马绪已经开始筹划,留学的朋友再次被征用去搜集租房信息。这回他还是得提前过去,一是有关工作方面的磋商,二是把住处安排好。西岸的房子基础设施都是齐全的,但家具需要自己配,这不是朋友能解决的。这次是长住,不能太凑合。
周自晴的行程也很紧张,老家有各方亲友送别,丰城更是搞出一副她不是去上学而是去定居的架势。
张慧就是这么想的,“上回你说真是去旅游,我信了。结果就这?转身就去留学。所以,留完学,下回是不是告诉我打算移民了?”
周自晴哭笑不得,“真不是。编制多香啊,给资本家打工,坚决不干!”
张慧依然伤感,“眼看咱们就毕业十周年了,偏偏你出国,到时候全班聚会就缺你。”
毕业十周年?是哦,时间真快。
“说的好像我被绑架了回不来似的,国外学生也是有人权的,也有假期,不比国内少。而且,你确定全班都会到?大把忙工作无暇参加同学聚会的吧!大范围聚不上,咱们小规模聚聚是没问题的嘛!”
说一千道一万,又到了人生的分岔路。每个人都害怕这样的离别会改变太多,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为每个人都画下了道道。在纵横交错的命运线中,有的人一去不复返,有的人却能在峰回路转时重逢。
此前的旅途再来一次,少了些许烦躁。主要是慢慢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每年至少都会来一次,还是早早习惯为好。或者支棱起来搞搞事业,整个头等舱,大概体验会好很多。现在还是紧巴着过吧!
熟悉的机场,熟悉的马绪,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神采,好似长征万里顺利会师的喜悦。这回不用提醒,他就递上了准备好的汉堡。真的,航餐一如既往的倒胃口。
这回租住的房子是两层小别墅,一楼是客餐厅,厨房等,卧室在二楼,已经布置的井井有条。浴室里有浴缸,但周自晴并不习惯泡澡,所以只是简单冲洗了一下,等开晚饭。
得许游手把手相传,马绪很是学了几道菜。可惜换了个环境,那些在国内很轻松就能做出的菜,在这里却不好办。幸亏许游另有准备,多教了一些不同种类的蘸汁:拌面的,调凉菜的,蒸鱼蒸海鲜的,给花样贫瘠的西式菜品增添了几分亮色。
“出门不爱带行李”星人周自晴,为着自己的生活,照例带了两个行李箱。当季衣物带了一些,更多的是常用药品,救命火锅料,还有家里特制的开胃下饭剁辣椒,这一口家乡味,大概是百吃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