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失望了。
我:“是偏心。”
反正我又不是专业评委,偏心一点怎么了?
没办法,从拥有肉身开始到现在,我只有到这个本丸之后才吃上了算是“菜品”的食物,没有对照组的情况下没法比较吧?公平公正客观的对比评价完全给不出。
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可以对你偏心,我超任性的,嗯。
“原来如此。”我给出的完全是没什么意义的评价,烛台切光忠却好像更高兴了,“是偏心呀,呵呵,这下可以向其他人炫耀了。”
有什么地方值得炫耀的吗?厨艺?那确实。
我搞不懂,嘴里含着的糖化了一半,好像比之前更甜了。
烛台切光忠又问了我一些昨天见面会的事,大概是出于关心和好奇,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想不出和我相关的事有什么有趣,于是捡着我认为重要的同他说了……也就是原本丸的烛台切他们的事。
可还没讲完,五虎退就来找我,说是【青】有事要我过去天守阁一趟,烛台切光忠没什么被打断的不愿,似乎想要起身送我过去……被我拒绝了。
才远征回来一定很累吧,他好好休息就是了,五虎退说会负责努力把我平安带过去的——不是碎碎平安那种。
而我再回来时,烛台切光忠已经睡着了。
我就说他肯定是累了吧,都没来得及回自己房间就睡着了,我庆幸自己的披风尺寸还算可以,虽然自己穿着大了点,但现在这个时候当个小被子还是行的。
我轻手轻脚地往他旁边走——这回是真的很轻很轻,拿出了之前某个夜晚从石切丸身边跑出去的架势,小心地挪到了他身边。
……我是不是压根不应该进来啊,万一吵醒他了怎么办。
可后悔的同时,我已经在他身旁跪坐下来了。
嗯……这样坐着睡肯定不舒服吧,还是想办法让他换个姿势好了。
我对这种事完全没经验,小心翼翼伸出手扶住烛台切光忠的肩,还好没把他晃醒就成功让他顺着重力靠了下来,虽然姿势依然不算舒服,但至少头有了可以枕的地方,给脖颈降低了负担。
和我不一样,若是用这种别扭的姿势睡觉的话,他是会感觉到酸痛的吧。
希望我没什么肉的大腿不会比墙面还硌人,之前我自己总是这样睡着在鹤丸国永怀里,偶尔也会在三日月宗近或者小乌丸怀里……要我毫不费力又悄无声息地把床铺好再把烛台切光忠搬过去实在做不到,于是只能这样了。
我低头盯着烛台切光忠的侧脸,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虽然总说他是烛台切“妈妈”,可睡着的时候分明也像小孩子一样嘛。
一边思考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我微微垂眸,又发起呆来。
……烛台切光忠对我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刀剑。
与对三日月宗近和其他刀剑来讲的是不同的“特殊”,这样说吧,如果要排序的话,他只在鹤丸国永之下。
大概是某种缘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对他——对“烛台切光忠”来说,大概是某种霉运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呢,因为……
我第一振见到的刀剑,就是烛台切光忠。
无论是【鹤丸国永】还是“小鹤”,睁开眼见到的第一振刀剑,就是“烛台切光忠”。
第一个发现我的人,第一个想要救我的人,第一个牵起我的手的人……他包揽了太多的“第一”,让我很难不去在意。
可是,这种“第一”没有什么好的意义,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报答,有的只有悲伤和痛苦。
同我沾上边总没好事,这种道理我多少也是懂的,就像碎去的烛台切光忠、昨日见过的烛台切和小光,所有的“烛台切光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总在说——
“我来得太晚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过去“来晚”的人,分明是我。
“鹤丸国永”到伊达家太晚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同“烛台切光忠”见上面,虽然成为刀剑男士后出于各种原因与之相熟,那也都是之后的事了,并非“历史”。
我错过了你,你却没有“错过”我,而且,你也没有任何过错。
笨。
他们都这样,烛台切也这样,小光也这样,只会想些我这样的人才该思考的事,明明要我多考虑考虑自己,却因为我而痛苦。
如果无视我、放弃我、丢下我,就不会有任何人受伤了。
——话是这样说,我也并不觉得这样有错,可是现在,我却没法说这种话了。
说出口的话会被鹤丸国永敲脑袋的,三日月也会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贞和伽罗说不定也会生气,小光也一样。
我要保护大家,不让大家受伤,这是当然的事,不需要说出口,可大家也说,会陪在我身边。
小光说会拉住我的手,绝对不会消失,我想要相信他,我……
我不想被丢下。
我闭上眼,口中的甜味已经彻底散去,可剩下的糖球仍然躺在口袋里,满满当当。
至少,至少此时此刻,就算蜜糖中藏着砒霜,我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