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的手快速点了君王的麻筋,一双舞刀弄棒的手便轻飘飘被按住,肌肉结实的大腿也被人压制,卓长钰虽被踢了一脚,却稳稳占着上风。
手下的力道不容拒绝,没有半点犹豫的长驱直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激的赢不染弓起腰身,牙都要咬碎了。
卓长钰轻轻吻着赢不染的脖颈,动作是说不出的轻柔,手下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
赢不染稍稍缓过来便开始反抗,只是失了先机就失了全局,棋盘凌乱破碎,竟是连握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风雪太凉,赢不染现在可谓是切身体会到了。
这样的感觉无疑是陌生的,肌肉排斥那闯入的家伙,极不友善的排斥,最后又讪讪退开,无能为力。
“卓长钰。”赢不染额头贴在卓长钰颈侧,指尖紧紧捏着这可恨的臂膀,指尖都泛了白,足以见得力道之大,他该是恼的,可唇齿间却泄出一声笑,似是妥协了些什么东西,声音极轻:“你还真像是个乱臣贼子。”
早在赢不染以二城换他时,昭国便有风言风语,而后日益加重,在他发兵齐国是更是达到了个巅峰,都喊这人是别有用心的佞臣,只会蛊惑君心,早晚有一天做那颠覆昭国的乱臣贼子。
瞧瞧,如今已经压在他身上了。
卓长钰居高临下,垂眸注视这这副身躯,只觉哪哪都合自己心意,指尖更是流连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每摸过一处便要问上一句是如何伤的,赢不染闭目不答他便要狠狠使坏,直到出声了才算完。
直到问到自己留下的伤,得到肯定后便俯身去吻。
赢不染闭了闭眼,被这人磨磨蹭蹭的动作弄得不上不下,他这一生杀伐果断惯了,岂有如此不如意的时候?
他当即便不忍了,忽然翻身而起骑在卓长钰身上,一手钳制着他的脖颈,声音危险:“把你眼里的怜悯收收。”
赢不染是翱翔天际的鹰,是策马草原的马,是呼啸奔腾的江,是肆意刮过的风。
唯独不是需要怜悯的可怜虫。
卓长钰一愣,却又被上头人的动作弄得一个闷哼,抬眼看过去,便看这人无所谓的笑,还指责他说:“你忒磨蹭。”
“……”
双手无声攀附上那有力的腰肢,颇为难耐的磨蹭着。
他向来是个黑心肝的,便勾着,诱着,忽悠着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在赢不染腰身止不住的发抖时翻身而上,逼出一声叫骂。
被翻红帐,风雪更急。
…
楼下的茶水沸了又沸,店家胆战心惊,和小二缩在后厨不敢冒头,只因外间密密麻麻坐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汉子。
“老板。”小二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啊?昨晚上那位公子现在都没下来,会不会已经……咱们莫不是做了杀人犯的同伙了吧!”
“闭嘴!这么大声做什么?是想要那些人进来把你也给处置了么?”
店家一声怒骂,小二顿时安静了下来。
店家抖抖手里劣质的烟杆,哑声道:“估摸着不至于出人命,你见过哪个杀人犯杀了人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处的?”
小二一声哀嚎:“咱都是好人家的,哪里见过什么杀人犯啊!”
小二抽抽搭搭:“再说如今大雪封山,他们哪里逃去?只把咱们两个脖子一抹再丢进山里去,叫那狼群一叼,自是无人知晓此处腌臜事。”
“嘿!你这……爷!”店家话锋一顿,满脸堆笑的扶着墙勉强站起身:“这后厨腌臜,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去准备热水,我家主子要用。”
“好嘞!您且去外间等着,热水一会就送上去。”
乌黎卫离去后,店家立刻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推开来扶他的小二,没好气骂道:“愣着做什么?烧水去!”
“……是。”
热水最终也没叫这店小二去送,赢不染到底要脸,本就是隐瞒着身份,又何必叫外人瞧见些什么,一应物件只管让乌黎卫送上来,反正是自己一手训练出的人,身家性命都捏在手里,用着自然是得心应手。
外间风雪稍停,屋内点的炭火算不上多好,正好将窗开了个缝透气,也散散屋子里那久久不散的味道。
日上三竿,赢不染仍旧裹在被褥里,一双眼睛却是清明的很,只是盯着床顶发呆,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卓长钰从窗边走过来,身上带着些许凉气,正与昨夜有些相似,赢不染恹恹掀起眼皮,张口带刺:“坤仪到此处相隔千里,太子殿下是一直将那腌臜东西揣在怀里么?当真是其心可诛。”
“诛?”卓长钰坐在床边,勾了勾赢不染指尖,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餍足,眼角带笑:“大王舍得?”
赢不染定定盯着卓长钰瞧了会,忽坐起身,赤裸着的臂膀肌肉结实,牢牢压住卓长钰后颈将人按的弯了腰,与自己视线齐平,嗓子发出的声音极冷,眸色阴翳,薄唇吐出来一句话:
“卓长钰。”
“你最好永远不要背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