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利吉安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阴影罩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神情。

乏味的课程上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确实就是高级班学员的自主练习时间。

组织练习的负责人就是周砚的宠物虫，他光明正大的把周砚放出去。

出了学院，周砚就敏锐地发现有虫在跟着他。

他挑挑眉，绕进了一个巷子里，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那副以前经常变装的平平无奇的模样。

见自己已经甩开了跟踪的虫，他就哼着歌径直走向塞壬的总部。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于周砚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但却足够让一切发生变化。

塞壬的影响力今昔非比，它不再只是作为一间酒吧而存在，其背后的产业链甚至深深扎根于帝国，不论在哪一环都有塞壬的参与。

塞壬已经渗透到帝国的方方面面。

但现在的塞壬依旧坚持开着酒吧，只为等着它最初的主人再到这儿来，点上一杯海妖之泪。

塞壬的门口还是那两只眼熟的雪蝉在迎客，门口的风铃在推门时响起。

“欢迎您，尊贵的客人。”

坐在阁楼上的伊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起身走下楼，迎面看到了周砚进来的身影。

错不了的。

就是他。

伊尔穿过拥挤的虫群，嘈杂的音乐里，他抓住那虫的手腕，耳边依稀传来轻笑声。

被拽住的虫回过头来，是一张熟客的脸。

不是他。

伊尔垂眸盖住眼中的失望。

这么多年了，塞壬的主人到底去哪儿了。

混迹在虫群中的周砚心情十分愉悦，随着虫群，他来到了吧台前。

“一杯海妖之泪。”

他笑眯眯地说道。

吧台前的调酒师是不熟悉的面孔，听到周砚的话后，他抬头看了一眼。

“抱歉先生，这款调酒已经不对外销售了。”

周砚皱起眉头，有些遗憾。

“那就来一杯最近最受欢迎的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一杯暗红色的酒被推到周砚面前。

“这是最近最火的一款调酒，死亡名单，希望您能喜欢。”

看着酒杯里摇曳的液体，他轻笑出声来。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调酒师耸了耸肩，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回答道。

“客人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你有所不知，最近这首都可不太平啊。”

周砚托腮抬眸看向调酒师。

“怎么说？”

调酒师把擦拭好的杯子放进吧台的柜子里。

“我也是听有些来这儿的客人说的。”

“首都出现了一个疯子一般的作案团伙，给钱就能买命，不管是续命还是索命，他们都有方法做到……”

调酒师突然凑近到周砚耳边，小小声地说道。

“还有这种事情，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事吗？”

周砚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怎么不行，你看那边那虫。”

“前段时间他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吊着条命活着的样子，现在居然看起来这么有气色。”

“而且他自己也说是去续了命。”

调酒师神秘兮兮地指向不远处卡座上，跟几个雌虫搂在一起的雄虫。

“这首都，可真不太平啊……”

周砚举起酒杯将杯里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下。

“酒不错，伊尔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调酒师听到自家老板的名字，警惕地抬起头。

再一看，刚才还坐在位置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银币在台子上。

酒劲儿有些大，周砚走到路边停下脚步，蹲下来缓了缓。

他轻声喘着气，浓郁的酒味混杂着身上淡淡的幽香格外的勾人心魄。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身后突然传来询问声。

周砚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眸对上那双熟悉的双眼。

“你是莱利恩？”

他刚想要伸手摸上那虫的脸颊，却一个不稳，下一秒就要扑倒在地。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一阵柔软的触感贴上指腹，挤满手指间隙。

“先生，你认识我？”

莱利恩的脸在眼前放大。

“说什么屁话，都睡过那么多遍了。”

周砚嘟囔着，两只手扯弄他的脸。

莱利恩的脸被扯的发红。

听到周砚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火辣辣的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尖。

“先生，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们这还只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