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移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看让唐门心不齐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唐言摆摆手,又让人撤走了唐不移的椅子,他扫过剩余的人,唐冕受了伤一时半刻起不来,便膝行着过去跪在了唐言身边,唐言笑着将人扶起来让他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而后看向唐衍,唐衍冷哼一声,索性一脚踹烂了自己的凳子,道:“从今天起,我便是外门弟子,与门主同堂乃是僭越,告退。”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去,唐言也没再阻拦,他扫向剩余的一直沉默的六人,“你们呢?要如何?”
唐孝缓缓起身道:“如今大敌当前,此番割裂是为不妥……”
唐言明了,让人将他的椅子撤去。
唐孝的兄弟唐仁却站在了唐言身边,唐孝捏紧拳头,斥道:“你怎如此是非不分!”
唐仁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且不说言才是门主继承人,大成国的历史向来是由强者书写,那柳成舟叛离青云,沦为魔教走狗,如今江湖上竟还传起了什么正派非正,魔道非魔的话,可见是与非,只需要用拳头说话。”
剩余的四人面面相觑,唐言不徐不疾道:“我不逼你们,如今我身侧还有一人的位置,你们谁愿意来呢?”
嘴上说着不逼,但话里的意思却催人得紧,四人中唐明悦便识时务地走过去,哪成想被唐宗礼抓住了手腕,桎梏着整个人往后拖去。
“你这是何意!”唐明悦想抽回手,唐宗礼却已经越过他率先走到了唐言旁边恭维道:“言儿的所作所为我一直看在眼里,这个门主当之无愧。”
这下唐明悦不禁气得青了脸,心里啐道:先前不见你支持唐言,如今明明自己先来后到,倒是耍起了心机!怎能让你得手。
唐明悦不徐不疾地走到两拨人中间,看着唐宗礼道:“言,刚才你也看到了,是我先的,他唐宗礼可不是真心实意地向着你。”
唐宗礼冷笑一声:“我相信门主也不在乎我们是不是真心实意,只需要有人给他办事就是了。”
唐宗礼一掌拍烂了唐明悦的椅子,手里夹着数枚银针朝着唐明悦攻了过去,唐明悦主要负责火器,武功倒是一般,他掏出霹雳弹用同样的掷器之法抛向唐宗礼,嘴里仍不停道:“你二人还愣着作甚?他要杀我邀功,此时唐言身侧人已足矣,你俩难道还摇摆不定?去唐泉那边你们又以为他们会容你俩不成!”
唐宗礼听了陡然一转攻势,两只手抓向还在摇摆不定的两人,“既然你们想去那边,不如直接去阴曹地府吧!”
唐宁与唐宝钰皆是一惊,此时性命要紧,两人也不得不与唐宗礼刀剑相向。偌大的会议厅,因着这四人的打斗乱了起来,唐言背着手,唤来了手下,将唐宗礼、唐宁与唐宝钰的椅子都挪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唐冕不由得吸了口气,唐言竟比他想的还要狠,如今议事厅里只剩下四把椅子,分别是唐言、唐衍、唐冕与唐仁的。唐仁眼睛盯着唐衍的椅子,手按上去一阵咯咯作响,整个椅子便塌落粉身碎骨,他笑眯眯地对唐言道:“门主,如今这些叛徒要如何处置?”
唐言朝着缠斗中的四人道:“是非不分,同门相残,按门规,服五色散挖双目割喉放血而亡,如今情况特殊,送他们毫无痛苦的去吧。”
四人听到此言不禁都停了动作,尤其是唐宗礼,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质问道到:“唐言小儿你这是何意!”
唐仁道了一声:得令。便抓起桌上原本属于唐言的佛怒唐莲朝着四人发射,而后拔出腰间长鞭卷向四人,明显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唐宗礼握紧手里的暗器恨恨道:“他如今把我们当弃子,不如我们联手先杀了这小贱人!”
唐明悦脸上浮出阴毒的笑容,他与唐宁还有些交情,此时与人视线一触,唐宁便明了八分,他一掌拍向唐宗礼后背,唐宁便从左侧夹击,唐宝钰一看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从右侧援助,唐宗礼看着三人满脸的无法相信,他大吼一声:“你们这群无耻小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四面受敌,此时怒发冲冠像一头走到绝路的雄狮,他也不再藏着一分,暴烈的内力令他瞬间震碎了自己衣物,他恶狠狠地盯着唐明悦,冲了上去拍出惊涛骇浪般地一掌,这一掌视死如归,他也没想再留后路,随后唐宁与唐宝钰的毒掌也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他拼死拍出去的一掌也正中唐明悦心窝,唐明悦整个人如破碎的纸鸢倒飞出去,撞到墙壁无力地滑坐下去,而唐仁的鞭子已经锁住了唐宗礼,佛怒唐莲的万千毒针瞬间扎进了唐宗礼的身体,他整个人一僵,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甘,而多余的毒针一路不停,竟也射进了无力反抗的唐明悦身体里,唐宗礼见了大笑不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爆喝一声挣开了唐仁的鞭子,冲向唐明悦掐住了他的脖颈,仰天咆哮道:“我早就知道唐邢走后会有这么一天,今日拉上你垫背,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值了!”他腕上一沉,还未使力却敏锐地嗅到一丝火药的味道,他低头,唐明悦的右手不知何时捏着两枚霹雳弹,他用最后的力气另手按住唐宗礼的肩不让他逃脱,气若游丝道:“你这种烂人、就别想着踏过黄泉路…去投胎转世了,你我都得粉身碎骨付之一炬。”
火药瞬间炸裂开来,显然唐明悦身上不止两枚火器,连环的爆炸直接将议事厅炸塌了一小半,两人无论完好与否都已被断壁残垣掩埋,妖火附着在能燃起来的一切东西上肆意地催发着,议事厅里的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唐仁见已经解决了两人,便长鞭一挥,专攻唐宝钰的下盘。他们十三长老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是对各自的武学造诣了如指掌,唐仁又不傻,专挑了武功差的唐宝钰欺负。
还是唐不移看不下去了,他怒瞪着唐言道:“到底是谁残害同门,唐言!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位置上!”
唐言撑着头,铁爪上的血都硌在了他脸侧,像喋血的恶魔,他叹气看着唐不移,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笑了笑:“你也太顽固了,你自诩正统,可我为师雪仇千里追凶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挪用玄武便让你如此记恨,不知道不移长老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准绳在度量是非长短!”
“你!”唐不移阴沉着脸,他们虽然不支持唐言当这门主,却也没有谁有那魄力代替唐言去坐上门主之位,况且今日事变突然,他们也不过被迫捆在一起,看起来人数占优,实则各怀鬼胎一盘散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