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得牙根发痒,狠狠的捏紧的手掌。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这般称呼我!
而油桃,每次都是,故意作对般,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叫我高冷。
“重申一遍,我叫高小冷!”
那少年却不以为意,“那我也告诉你,她不叫油桃,叫春桃。”
“……好好好,”我努力维持着笑容,“春桃就春桃,劝你一句,若是想让她活得久些,最好赶紧带她离开医舍,刚刚的大夫你也看到了,保不齐赶你走就是想拿她偷偷试针。”
想象着油桃被扎的像只肥刺猬,竟然有些许快意从心底升起。
少年狐疑看着我,“春桃与我说过,高冷此人最是鬼话连篇,这种人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信。”
我:“……”
该死的油桃,竟然在别人面前这样非议我!
“哼,你爱信不信,到时候她若真死了,你也莫怪我没提醒你!”
虽然在他心底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心中仍有些生气,油桃可真算有本事,即使昏迷着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恶心人。
原本已经走出了十几步开外,但还是忍不住折返回来,笑吟吟的看着少年。
“虽然你没告知自己的姓名,但是……”
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他身上早没了那日脏兮兮的模样,来了将军府倒是换了套素色的干净衣衫,显得整个人都清丽了许多。
说句实话,刚刚我想叫他丑八怪的,毕竟他是异邦人,发色与旁人不同,但……就算是我,也没法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
“就叫你紫毛怪好了。”
他很生气,脸颊都涨红了,“我有名字,我叫白凤!”
我翻了个白眼,“难听,像个女孩的名,哦,也对……”
我俯身挨近了他,轻声道,“反正是要做男宠的人,叫个女孩子的名儿也没什么不对。”
白凤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你说什么?”
奇怪,这家伙怎么好像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不了解的样子?
我有了些兴致。
歪歪头,露出一抹笑,“你该不会不知道,娈童的意思吧?呵呵,娈童就是——”
双手拢在嘴边,我悄悄告诉他,“娈童就是……”
余音消散在风里,但我很清楚,这个距离,他听清了,并且,从陡然僵硬的身形来看,他也听懂了。
至于他知道后会是怎样的选择……是屈从命运还是自行了断……
又与我何干?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滑坐在地上,我万分满足的离开了医舍。
回来的时候,三人矮舍的门口正有一名陌生的仆从在更换门上木牌。
木牌上的字由原本的“玄”字变为了“地”。
正巧陌刀出来,原本麻木的脸上透出一丝喜气来,“小冷,咱们换牌子了!”
他这一笑,脸上的疤痕都跟着生动起来,原本瘆人的气场消失,看着有股傻气。
这大概在他眼里确实是值得开心的事。
由玄字组晋升为地字组,离天字组更进一步,到了天字组,就可以加入将军府暗卫的选拔了。
为将军办事,做将军的狗。
毕竟,在这样的乱世,很多人连做狗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日,烈阳当空。
我见到了陌刀在见我第一面时所提到的教习。
黑色长发半束在脑后,一席黑衣上衬着些许鸦羽,那双勾了花纹的双眼在看到我时,意味深长。
负责训练家童的教习,就是墨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