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吃三家,笑得乐开了花。
也许是听到这里有动静了,曾平端着刚切好的火龙果过来了,这家棋牌室还有个规定,只要是连赢五次以上的当天都会送果盘一份,桌上的大妈们都在起哄:“老李头终于吃上果盘了。”
冯明挑了块大的尝尝。
“您……怎么称呼?”
曾平看着冯明,估摸着他是新来的,也不知道多少岁,想问问话。
“叫我老郭就行。”冯明摆出底下层人民的卑微,低下头缩着肩膀,尽量是屈膝的模样。
“好。”曾平又吆喝了一阵,牌局就开始了,她靠在后面看着,也不出声,适当性的指导两句,故意和冯明凑近乎。
“老郭,看着你年纪不小了,家里怎么还让你出来打工?这工地上的活儿可不好干。”
看冯明穿的是某工地的工服,曾平也就找起了话题,还特意搬了张凳子过来。
“家里十几口人要吃饭,不得已才出来讨生活,哎难哟。”冯明有样学样,摸牌的时候搓搓手,表示出希望能拿到个好牌的样子。
“十几口?”曾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问:“那家里生活不容易啊,跟着你一起来的年轻人,是你的大侄子?”
“是的是的,他家里比我还困难哩。”
“看着真老实。”曾平眼睛一眯,“到了该谈朋友的年纪吧?有没有同阶级的?”
“有啥子有哦,低阶alpha烂大街,怕是要一辈子打光棍。”
听到这里,曾平点了点头,好像心里有了盘算,随后又问了他家里具体情况,“你出来打工,家里还有很多娃娃呢?”
“有,有三个男娃,五个女娃娃,都在家里种田,有两个下半年也要跟着我们出来找活儿干,高中辍学读不上大学了。”
“城里门道多,总比在家里种田好。”曾平安慰他。
“也是也是。”冯明打趣说着:“我的二娃娃以前初中的时候全校第一,数学能考满分,老师都夸他有前途。不过家里经济不好,也不懂得怎么教他,上了高中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是全校倒数第一,不过就数学还行,他们数学老师会夸他。”
曾平瞬间对这个二娃娃感兴趣了:“数学好说明有头脑,来城里闯闯,说不定以后还是大老板。”
同桌的大妈嘿嘿笑了起来:“到时候让老板娘帮帮忙,介绍去当玉石工人,先从底层做起嘛。”
“玉石工人?”冯明比了个动作,“搞珠宝的?”
“差不多,就是安排人在边境工作,一个月勤快点两三万不是问题,有时候挖到值钱的,整个矿场都是你的。”
说到这里,冯明才知道这里好些老年人的子孙后代或多或少都跟这个玉石矿场有关系。有些是进去当工人的,有些是当高级白领,总之就是工资到位快,未来前途好,唯一缺点就是离家远,压根没有假期,不过幸好现在通讯发达,随时可以视频。对于年轻来说,该闯就是要闯,家是固定的,无论多久都可以回来么。
他还了解到,去矿场时间最长的那批年轻人已经有三年左右没回来了。而他们的家属倒是个个脸色红润没有担忧,毕竟每个月都有一部分钱寄回来,还夸孙子孝顺呢。
赵欣荣在外面等了一天,没有等到情况,直到回到追踪局,才了解到他们今日收取的信息量有些庞大。。
墙板上以黄瑞和曾平两个为人物关系点,棋牌室最早是在三年前开的,和营业执照的时间相吻合,而被推荐去玉石矿场的第一个人叫梁宇豪,只有二十岁,他去的那年甚至还在实习阶段,期间回过一次家,后来忙着赚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和家人联系都是手机和视频通讯。不仅如此,后面进矿场的人也基本是同样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经过分析,他们发现被曾平引荐去矿场的几乎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大部分不是本市户口,全都是在老家上的学,因为黄曾夫妇熟,才从乡下过来一段时间,有些穷的甚至还是黑户。
冯明在两夫妻头上画了个圈:“他们的套话方式几乎是一步一步的,今天我还等着她问我别的,等到后面也没有见她再开口,可见她在等熟络的过程。”
“我那屋子的年轻人也有很多都是兄弟姐妹辍学打工的,黄瑞来过两次,他不怎么说话,但是每桌都会送点小零食和饮料,人家都叫他黄哥。”
分析完以后,发现第一天的线索收集还不错,并且可以肯定的是黄曾夫妇一定是HGR的联络人员之一,那个矿场就是陷阱,专门把人骗去,再提供给HGR做实验研究。
冯明还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以及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HGR的踪迹始终没有定向,在这其中或许牵扯到很多秘密。
“当年他告诉我,在被关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几个鲜为人知的面孔。”冯明抽起了烟,“那是在电视新闻报道上才能见到的国家级人员,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赵欣荣一愣,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沉卓说的话,不禁有些紧张。
“国家训练营和全国追踪局虽然是国家组织部队,能追查一般部门无法追查的机密,但是受到的限制也是同样的,也就是说一直有人在为我们设置阻碍,而这些阻碍是看不见的。”
“怕什么,我们总会想到办法!”司北挑眉,神情有些冷,和冯明对视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训练营和追踪局势最后的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冯明哆嗦着抽多了两口烟,眼珠子通红,那本要灭下去的烟蒂也重新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