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熠带领马队送来的回礼今日已经在尚合园中完成了替换,走官道的那一批陈明元亲自检查后的确有了些发现。
陈明元:“启禀王爷,不出晋公主所料,官道的那批回礼中的确有其他的东西混入。”
元珏:“何物?”
陈明元压低了声音:“精密火器图纸,火药配方,还有西南的军事布防图。这些东西藏在珍贵的御赐孤品瓷器当中,十分隐秘,唯有打破才能发现,还好此次真品都在马队的货物中。”
“溯儿还有桑吉尔商会这层关系,连我这做父王的都一直不知道,就别提其他人了,这次多亏了马队。”元珏道。
陈明元:“如此一来便说明了官道上确实有叛徒。”
元珏:“当初元谋出逃,本王亲自去找了公孙惑,他答应的倒是爽快,可事却一件没办成,叛徒没找出来,元谋也没拦下来,此番回去,这些事也够他喝一壶了,朝廷就派这么个货来监视西南,不知是瞧不起我,还是太瞧得起他。”
尚合园位于汤城郊外,常年是由驻扎在勐泐的元齐士兵守卫,释念与无难这一行人的车马刚靠近就有士兵上前来询问。
“你们是何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释念携无难下了马车,“贫僧法号释念,这是我徒无难,先前已有信件送来,我们是来请求使者大人援助的,” 说着释念就把无难推到那人面前,“你见到他就该知道我所说真假。”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被推至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无难,而后皱眉疑惑问道:“他是谁?”
“嗯?”无难尴尬地想原地打洞将头埋进去,转头小声向释念嘀咕道:“师父,你确定你没有老糊涂记错吗?我就说信物怎么可能是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
释念也有些疑惑了,他将无难的脸又推回去,对士兵道:“你在看看?”
无难:......
士兵:“再看我也不认识啊,你们有事访令吗?没有的话就等我去通报吧。”
这时,一个声音从园中传来:“不必通报了。”
陈明元走了出来,“想必这位便是释念法师。”
释念行了个佛礼,就见陈明元看向了无难,眼中惊讶难掩。
“像,当真是像啊!快些进来吧!”
理事厅中,连日奔波的元珏坐在厅中撑着头打起了瞌睡,恍惚间,他看见元谋走了进来,一如往日那般为他凉掉的茶盏中换上热茶,而后坐在他对面,没大没小地调侃道:“父王不愧是父王,看公文都不用睁眼睛。”
这话将元珏的瞌睡驱散了,他抬眼,面前什么都没有,下意识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凉的......
“唉——”元珏叹了一声。
叹息之际,陈明元走了进来,释念和那位将领紧随其后,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王爷,他们来了。”
“贫僧释念见过西南王。”
“末将高悬,参见西南王!”
“嗯?”陈明元回头一看,无难不见了踪影,于是又向元珏道:“王爷,小殿下他也来了。”
元珏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激动道:“在何处?快将他请进来!”
“方才还在的,想是知道要见您,紧张了。”
释念看了眼厅外,眼里突然透出感伤来,他对躲在外面的无难道:“无难,莫误了正事。”
听见这话,无难果然走了进来,他故作镇定,却紧蹙着眉,眼睛看着地下,走到释念身旁才像是胆子才大了一些,向元珏行了个佛礼,“无难见过...西,西南王。”
元珏快步走到无难面前,眼眶早已湿润了,也不顾边上还有其他人,将无难紧紧搂进怀中,眉眼带笑却又满是心疼:“什么西南王,我是你父王啊——”
而后,元珏的手触到了无难那空荡的披风,他愣了一瞬,哽咽道:“这么多年,不在父王身边,诸多苦楚,父王一定替你向贼人讨还!”
无难没说一句话,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有些怅然若失,完全不见父子相逢的欣喜。
“好了,父王又该被你那妹妹说多愁善感了,我们父子之情,日后慢慢再叙,”元珏松开无难,对陈明元道:“带兵,随我进宫!”
陈明远:“是!”
离开时,无难也紧紧挨着释念,元珏邀请无难一同上他的马车,无难也没去。
“挨我这般紧,在想什么?”释念捻着佛珠,问道。
无难望向释念,从前眼中的困惑消散了,澄净的眸子倒有几分像释念,他道:“师父,我好像想明白了,其实我从未想要过任何,真相与我来说不过是一段故事,我心中无恨,无怨,无悲,亦无喜。”
释念:“修行本就是无念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