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慈与越泽的相识源于一次跟踪。
梁慈是那个被跟踪者。
那是1229模仿案之后的事。
由于被害者和1229死者均为在读高中女生,舞蹈机构决定取消晚课,并于九月初正式实行。
如此一来,梁慈就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梁屹也就不用每天硬挤出时间开车接送。
再加上周边省市的警力支援,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
“……知道了,我们已经到站了。”
梁慈轻快地跳下公交车,挽起同学罗晴的胳膊向旧街区走。
“那行,等会儿到家了再给我回个电话。”梁屹说。
“嗯嗯,拜拜。”梁慈迫不及待地挂断通话。
罗晴用手肘推了推她,八卦道:“诶,你哥有没有谈对象啊?”
“没啊,”梁慈笑着看她,“怎么?你想当我嫂子?”
她眉眼弯弯,笑意却只停留在表面。
“当然不是!我就是好奇嘛。”罗晴连忙否认。
她的脸上并没有被戳中心事的羞涩或慌张,看起来确实没那个想法。
“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第一次看到他来接你,我还以为那是你男朋友!”罗晴说,“当时我还在想,你怎么找了个比你大那么多的对象呢!”
梁慈嗔怪道:“别胡说!”
“真的!”罗晴嬉笑着,“你们出去玩的时候,肯定一直被人家当成一对!”
“还说!”梁慈佯怒,作势要捂她的嘴。
打闹间已经走过了一条小巷。
夜幕降临,悄无声息带来诡异的静谧。
罗晴站在家门口,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叫我妈出来一起送你回去。”
“不用啦!”梁慈笑笑,“我拐两个弯就到了,很快的。”
“可是……”罗晴有些犹豫。
梁慈直接将她推进前院:“好啦,快回去吧,等会儿我到家了给你回消息。”
“明天见!”
罗晴还想说什么,梁慈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只好打开家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而本该在第二个路口右转的梁慈却走入了左边的小巷。
她停在墙角,蹲下身,从包里翻出一条鱼肠。
“喵呜——”
满身条纹的花猫就着她的手乖巧地进食,一边吃一边发出咕噜声。
不远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
等到花猫吃完跑开了,梁慈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回消息。
那一小块屏幕甚至比路灯更亮。
她还是蹲在原地,缩成一团,看上去脆弱无害。
越泽早就盯上了这个名叫梁慈的女孩。
他想要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作品,梁慈是最好的人选。
在那么多穿着校服的女孩子里,他一眼就看中了她。
他知道不该选择一个如此出众的女孩,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紧紧跟随她的视线。
她漂亮又高挑,四肢纤细修长,骨肉匀称,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紧致,没有一粒画蛇添足的痣,简直完美无瑕。
只那么一眼,越泽便能确定,她就是自己可遇不可求的那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光是看着她他就能想象出不下十种姿态的成品。
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令他痴狂。
他必须得到她。
但这绝非易事。
梁慈的生活两点一线,平时不是在舞蹈机构就是在家。
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
再加上她那个格外敏锐的警察哥哥,尤其难搞。
即便越泽只花三天就弄清了她的作息,也无法立刻下手。
但他不急。
他知道一件精妙绝伦的作品需要时间的打磨。
他可以等。
因为他只要她。
终于,他在炎热难耐的两个月后迎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个看似完美的女孩,竟然愚蠢地拒绝了别人的救援。
还愚蠢地停在路边喂猫。
越泽有些乏味,但至少她的皮囊依然优越。
她还是会成为他最骄傲的作品。
他隐匿墙后,打算等她经过时再下手。
可他突然听见了她的声音。
“还不出来吗?我等得腿都麻了。”
她说。
越泽一惊,不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哄那只跑掉的猫。
他决定先按兵不动。
梁慈站起来,转过身面朝来时路。
空荡的巷子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啧。”她把玩着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小刀,一语道破,“你都跟了我两个月了,错过今天,我不会再给你这么好的机会。”
很显然,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拙劣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