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乐露慢慢睡着,她耳机里的音乐很轻。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拉上窗帘开头看了五分钟的视频,击溃了闻溪最后一道防线,眼皮子困得直打架。
和梁唯深坐在一起后她睡觉的姿势都收敛了许多,头也不往他那边转了。双手撑着下巴,思绪飞走。
下午没精神老师也理解,只是闻溪眼睛大。即便是低着头,睡意也十分明显。
梁唯深自己还没睡上,偏头一看,她杵着头都不带动的。
五分钟的视频放完,梁唯深才扣着手指敲了敲她的课本。
闻溪下意识偏头:“嗯?”
“醒了吗?”
为了帮助他们更好考试,这节课要做一个复习的总讲解,涉及经济思想各个板块,全是干货。
“醒了。”
包里有一盒薄荷味口香糖,闻溪打开盖子,递给他。
梁唯深抽了一条:“谢谢。”
……
月考的排号按学号来,闻溪排在后面,和乐露隔着一个考场。为期两天的考试结束,考完出来她们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听到答案,四只耳朵都塞了耳机。
乐露哀嚎:“又要搬书了,我好累……”
“歇会儿一起搬。”
这周闻溪又要大迁徙,从窗边搬到靠墙的一边去。
“等江锐下来,奴役他。”
一首歌听完,闻溪按亮MP3才发现,已经二十六号了,她瞬间直起。
“完了!”
乐露摘下耳机:“怎么了?”
“26号了……”她要来例假了。
相视抿唇,乐露问她:“包里带药了吗?”
“忘了。”
每次例假都不规律,闻溪来之前就会开始痛。下午写试卷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刚才考完她松气就给忘了。
“包里带了吗?”
闻溪皱眉:“没带。”
乐露:“那你快回家,书我帮你收拾,别挤公交了,打个车回去。”
“别急,我问问思思。”
“哎呀!”
“别问了!”
闻溪按住她:“没事,现在还没感觉,你帮我收着书,我去医务室买几盒止痛药。”
“你别动!”乐露起身:“我去帮你买!”
大概她突然发现时间就是个预警,位置上剩她一个人,闻溪才把书理好,小腹就隐隐作痛。
还好卢思思有带着,去了躺卫生间回来,闻溪脸色都白了。
“来了?”
虚弱点头,乐露已经给她倒了水挤了药。
“东西收好了吗?你这情况周末也做不了什么,别折磨自己了。”
闻溪吞下药:“嗯,差不多了。”
“我送你去门口打车。”
去后门比较近,乐露扶着她起来,拐角就撞到了打球回来的梁唯深和卫浩。
“江锐呢?”
卫浩转着球:“球场啊。”
乐露:“帮个忙,叫他来帮我搬书,闻溪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告诉他我回来要是没搬完,他死定了。”
“闻溪病了?”卫浩不怀疑:“指定是这场考试用力过猛了。”
“……”
因为考试要搬空教室,他们的书都堆到了走廊上。乐露花里胡哨的明星卡片异常明显,一眼就能认出她们的东西。
梁唯深盯着她泛白的脸看了几秒,开口:“坐里面还是外面?”
闻溪不解抬眼,他们虽然没有约定过,但是每次都是她坐在外侧。
梁唯深又问:“打车回去?”
这个样子挤不了公交地铁,闻溪点了点下巴,启唇:“坐外面。”
“我搬。”
小腹突然绞痛,闻溪没忍住咬牙嗯声,听着像在问他话。
梁唯深又重复:“我连着一起搬,再不走赶上晚高峰了。”
外表有多难靠近,他内心就有多温热。
闻溪压在心底的雀跃,就像下雨天搬家的蚂蚁,一只又一只沿着同样的路线,深深浅浅踩进她的心里。
“谢谢。”
她声音很轻,又刚好撞到耳朵里。
梁唯深点点头,绕过她的肩膀回了教室。
今天考试放得比平时早些,闻溪打上车交通还算顺畅。婉拒了乐露要送她回家的热情,她们在校门口分开。
上个周末从书店出来,她一口气买了五个手机壳,今天用的粉白色。有线耳机插在听筒里,剩下的线紧紧攥在手心。
止痛药的效果没那么快,闻溪这会儿感觉小腹里有一片火在烧,烧得正旺时又有一大堆冰块掉进去化成水,痛得她发丝里都是冷汗。
屏幕上亮起消息时,她路程还没过半。
梁唯深:【钥匙带了吗?】
他一问,闻溪忽然想起来,考完试拿给乐露剪指甲好像顺手放她抽屉里了。翻翻包,果然没有。
她费力打字:【落下了,麻烦你帮我拿给露露,我掉头回去。】
过了学校几公里,路上就拥堵起来。还没来得及和司机说掉头,梁唯深又发来消息。
【别来了,乐露说给你送过去。】
不是他送就没负担,靠着出租车后座,闻溪松了口气。
【谢谢。】
九月中下旬的傍晚没那么热,小区凉亭里分布坐着许多打牌的老头老太。这儿的租金便宜,居住的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和一些本地的老人家。
染着铁锈的门口上,写着城盈二字,代表着这片地区过去的繁华。后来随着新城区的发展,失去位置优势后,这片小区成了省钱首选。
没钥匙回不了家,闻溪捂着肚子坐下,给乐露发消息。
【我在小区楼下的凉亭里,手机要没电了,要是发消息没回,就是没电关机了。】
这手机她也用了许久了,电池消耗巨快,一天就算是只听听歌都要充个两次电。
乐露秒回:【好,你别走动,校服外套垫下坐,那石凳子凉得厉害。】
闻溪比了个心:【知道的,坐长椅上了。】石桌都被打扑克围满了。
【OK,一会儿就到。】
另一边,乐露刚和江锐从后门出去,在卖章鱼小丸子的推车前停下,给梁唯深发消息。
【你到小区门口下车,进门径直上两层台阶,然后会看到一颗很高的树,面向树的左手边有一排凉亭,闻溪就在亭子里坐着。】
十分钟前她打算打个车送过去的,但是梁唯深爸妈单位分配的住房区,离闻溪家更近一些,而且还是同一个方向。
他办事,靠谱又放心。
乐露没说的原因,是不想被调侃见色忘义,虽然她总被卫浩这么骂,已经无感了,但还是要点小面子。
梁唯深:【嗯。】
闻溪没遇到的晚高峰,让他给遇到了。一百米等了三个红灯,梁唯深耐心逐渐下降。
他开始没想答应乐露来着,还和卫浩约晚上去打台球,打完再去五排并肩作战。搬完书看见她钥匙扣上粉色兔子的刹那,不知道怎么就心脏作祟了。
再反应过来,人已经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