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露在这世上唯一不会怄气的人，就是闻溪，除了她，没人能让她心甘情愿低头。

所以徐野一走，她虽然带着气，也没第一时间去追问。周末带孩子回外公外婆家，母亲看出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难得今天父母都休息在家，早上她睡了个懒觉，他们俩已经带着可乐买完菜回来了。

切好的苹果脆甜，她手里被塞了根牙签：“受伤了？”

“妈……”

乐母笑笑：“我多嘴。不过你要是自己瞧上靠谱的，我和你爸也支持，但你要是想着和江锐复合，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没有。”

当时冲动删了徐野的微信，打电话她拉不下脸，发邮件又显得自作多情，搞得她左右为难。

明明是他先赌气的，煎熬的却不是他。

“今年过年我和你爸都要值班，值到年三十的中午，我们打算哪也不去，就在家带你们娘俩做点家常便饭。你觉得行不行？”

“行啊。”

她在哪过都一样。

乐母：“到时候你也别闲着，把菜准备好，回来让你爸做，年货你也别买了，给可乐买几身漂亮衣服穿。”

乐露放下签子：“年货还是我自己买吧，您买的口味太老了。”

“怎么说你妈呢？”

每年她母亲买的年货都是水果坚果居多，说的是追随年轻人潮流。只有乐露自己买，才能买到想吃的零食。

“您和爸还是给外孙包个红包吧，我帮她收着，长大就给他。”

“去你的。”

突然之间停止联系，和徐野之间那道屏障好像又关上了。再见到他，乐露的外套已经从风衣换成了大衣。

近日阴雨连绵，她午休的地方从办公室困到咖啡店。雨水在玻璃上成股留下，缝隙之间，男人低眉侧目。

推门直入，徐野关了伞放在沥台，点了杯热美式，在乐露对面落座。

全程，像她不存在。

刚想找茬，他又开始接电话。

热巧克力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味，美式上来，乐露要了半条糖。当着他的面加进咖啡里，搅开。

徐野不爱喝加糖的，她知道。忽视掉他警告的眼神，乐露悠哉悠哉放下勺子，喝了口热巧克力。

见不得她这般得意，徐野耐着性子听电话，端起咖啡浅尝了半口，感觉上颌都贴着一层蜜。

随后又伸手拿起她的勺子，在自己的咖啡里搅了两圈。

桌下，乐露踢了他一脚。

徐野微微蹙眉，又端起她的热巧克力喝了一口。

这下好了，都没办法喝了。

“先这样，我回来讨论。”

抬眼，她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招手，徐野重新点了杯无糖的，担心她再使坏，叮嘱要打包。

撑着下巴看窗外雨滴淅沥，乐露右耳的蓝牙耳机放出音乐。昨天也是阴雨天，但心情没昨天烦闷。

陪她坐了半小时，期间除了踢他那一脚，两个人毫无交流。他沉得住性子，乐露更耐得住寂寞。

一点半，徐野起身。以为他要真情流露，不想他头也没回往外走。

“！”

还有水渍的伞又撑开，乐露握拳压住心中的乱七八糟，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出了咖啡店左转要路过她，徐野低着头打字，注意到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强烈。

隔着一道玻璃靠近，乐露扭头不看他。

聊天框的字打好，徐野抬高伞柄，弯腰在流水的玻璃上敲了两下，乐露回头。

徐野盯着她看了几秒，抬手，给乐露看他发送失败的消息。

最近一条是中午十一点的。

【今天去喝什么咖啡？】

再往上是凌晨两点。

【刚落地。】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乐露像闻溪打听过他的行踪，知道他又成了空中飞人。

闻溪说，他闲的时候很闲，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

往上看不见了，往下是聊天框。

【再踹，亲废你。】

看着徐野盲点了发送，红色感叹号赫然在目，乐露下意识端起咖啡递到唇瓣抿着，掩饰自己的心慌。

全然忘了，这杯他刚才喝过。

意识到时，已经咽下去两口。

要命。

三十五分，她该去上班了。

付款时，店员温馨提醒她：“徐先生点单时说您会帮他一起结账。”

乐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