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苏眸中迸射出逼人的寒光,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倏地抵在了陈芬儿的脖间:“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悄无声息杀了你。你仗着姨母对你还有旧情,想保命脱身,告诉你,若不配合我,你活不到明日。”
陈芬儿一直养在深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瞬间胆都吓没:“你,你别杀我。”
“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定杀了你!”
“李邺成他老谋深算,不会轻易上当的。”
“今日发生的事,我已经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透露一个字,他不会知道你暴露了。趁他还相信你,按我说的做,侯爷就有希望救出来。”
“你想要怎样?”
秦妙苏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计划。
“听雨阁?那不是废弃多年的戏楼吗?"
秦妙苏唇角微扬:“正是。那里二楼有间密室,曾是达官贵人听戏的雅间,下面就是戏台,墙壁中空,有扩音之效。声音能从二楼清晰传到楼下。按我说的做,真相自会大白。”
三日后,城南听雨阁。
这栋两层木楼掩映在茂密的槐树后,门前杂草丛生,早已不复当年繁华。李邺成一身便服,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卫前来。
“殿下,您来了。”陈芬儿早已在门前等候,脸上挂着惯常的温柔笑容:“这地方难找吧?我也是偶然发现这处清净地,最适合谈些私密事。”
李邺成环顾四周,微微皱眉:“怎么选在这种地方?”
“最近风声紧啊。”陈芬儿压低声音:“关于侯爷的事,府中有了变故。”
李邺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平静:“进去说。”
二楼雅间内,陈芬儿提前准备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酒。
“殿下尝尝,这是江南一带的桂花酿,最是清甜可口。”
李邺成瞥了一眼酒,单刀直入:“侯府现在有什么动静?”
放下酒杯,陈芬儿的表情突然焦急起来:"殿下,恕我直言,您给我的不是什么能让人回心转意的药,而是一种西域蛊虫,是不是?"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邺成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叮叮”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眼中已有寒意。
“殿下,”陈芬儿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我不想害侯爷的,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李邺成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陈芬儿背后发凉:“你怕什么?我给你的那种蛊虫极难发现,只要你自己不暴露,别人又怎会知道?”
“可,可是,您明明之前答应了我,那只是种能改变人心意的药,所以这一切都是谎言?”
“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姑娘?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能改变人心意的药,你还是趁早醒悟放弃吧。不过,我也没亏了你,那些皇银够你挥霍好一阵子了。”
陈芬儿眼圈一红,嘤嘤哭起来:“没想到我害了侯爷...”
听到她哭,李邺成烦躁起来:“哭什么?他又不喜欢你,心里一直装的是别的女人,你应该要感谢我帮你治了他才是。”
“我见侯爷服下蛊虫,最近行事古怪,他会有性命之忧么?”
“哼,伤了他性命又如何?他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李邺成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
楼下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原本荒废的庭院里,此刻站了不少人。前排是刑部尚书温煦、崔知府,还有...他的死对头,御史大夫周严,后排还站了其他的朝廷大臣。所有人都仰着头,目光如箭般射向他。
“这是...怎么回事?”李邺成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他猛地反应过来,环顾四周:“这房间...这声音...”
“没错。”秦妙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缓步走入,一袭白衣胜雪:“听雨阁的雅间有个特点,声音会通过墙壁中的空腔传到楼下戏台,就像戏子在台上唱戏一样清晰。你们刚刚的对话,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大殿下,你谋害我夫君的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李邺成的脸瞬间惨白:"你们...设计我?"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秦妙苏平静地注视着他:“是你先行不义在先,我只是替我夫君讨回公道。”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有大臣甚至高呼皇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李邺成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突然暴起,一把掐住秦妙苏的脖子:“贱人!你以为我会受你们威胁?”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猛地踹开。冷锋和一队禁军冲了进来。
“放开侯夫人!”冷锋长剑出鞘:"大殿下,您刚才的话诸位大臣都听到了。受降吧。"
李邺成的手慢慢松开,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已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