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
“额,我只是,好吧……”她呼出一口气,一咬牙,“我觉得我这个人很拧巴很阴暗,我没有被爱过,所以不知道如何去爱,我担心这样下去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爱。”
他的脸上的阴翳忽然碎裂,双眸震颤掀起浪涛,睫毛下隐隐显出猩红。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就算是,都无所谓,只要你愿意见我,和我说话,和我在一起,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了。”
心中虽然感动,但她却还是无法抹去不安。
可是我也爱你,我希望给你毫无保留的爱,让你快乐温暖,而不是因为我而痛苦。
尤其是“在一起”三个字,更让她心虚。
只好努力调整出微笑,又担心他发现笑得僵硬,赶紧抱住他,把脸藏在他的身后。
他手臂的力度比过去都要重,紧紧箍上来,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耳边传来他细微但灼热的鼻息:“如果你要离开我,一定,告诉我。”
她把脸默默贴在他的肩膀上,所有笑容霎时无影无踪,冷风吹在脸上,犹如笼罩上一层忧伤的薄冰。
而就在不远处,一辆奥迪停在医院门口,钟灿牵着母亲李思杨下车,又对驾驶座的丈夫道声感谢。
李思杨还没望着医院的招牌,忽然眼睛一亮:“诶!那不是珲珲么?”
钟灿循着视线找过去:“好像真是她。”
“呵,我的天,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看着还不错嘛,蛮高。”钟灿踮起脚,想把那个男人看得仔细些。
李思杨瞪了女儿一眼,想到之前给赵必晖介绍那几个她都没看上,有些忿忿。
“光个子高有什么用,这丫头从小就倔,能有什么好眼光,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也不像话!”
钟灿劝道:“年轻人不都这样。”
“她妈妈知道么?”
钟灿面色一变:“你别插手人家的事,珲珲想说自己会说,要你招人烦?”
李思杨虽然不愿意,但在女儿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远远看着两个人一起上车,嫌弃地连连摇头。
*
春节临近,李思梅也打来电话询问回不回去过年。
或许是很久没见,赵必晖听见她的声音稍微平和些。
似乎还带有一丝恳求?
想到之前也答应了钟灿,便同意回家过年。
“你春节去哪里?有计划么?”
赵必晖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为什么不说话》,对厨房的费琼斯问。
费解正摇着尾巴在厨房门口等开饭。
费琼斯端着它的碗走出来,反问:“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今年我表姐难得回来。”她翻过一页,加上一句,“以前她都在老公家过年。”
“嗯。”他把碗放在费解的碗架上,命令,“坐,定。”
费解收起傻笑,立刻正襟危坐,纹丝不动。
赵必晖不免调侃:“你是不是还要它给你三跪九叩才能吃上饭。”
费琼斯微微勾起唇角,张开手指,放在费解头上。
费解真的连忙低下头,做出跪拜的姿势,竟然还有模有样,极其忠诚。
赵必晖笑得倒在沙发上:“够了,你这个狗皇帝。”
一番折腾,费解终于吃上了饭。
费琼斯洗完手,回到她身边坐下。
“我可能需要回去应付一下父亲。”
语气相当不情不愿。
赵必晖合上书:“我发现你分得很清。”
“什么?”
“称呼啊,你说起妈妈就是‘我妈妈’,奶奶就是‘我奶奶’,说起你爸就是‘父亲’,连个‘我’都不愿加。”
费琼斯双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薄线。
赵必晖感觉自己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转移话题:“那过年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不,我会尽快结束。”
她略微担忧:“尽量别吵架。”
想想自己的这次回去,大概率也有争执,一阵头痛。
“不会,我不和他吵架。”
“好吧。”赵必晖再次拿起书,“要是吵起来,陶阿姨在的话,应该可以劝一劝。”
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回来之后就没和陶广韫见过面么?”
“偶尔见过一次,没怎么说话。”他眉心缓缓显出皱褶。
“要不然,我们请她出来聚一聚?”
“她从不聚会。”
“好吧。”赵必晖失落地目光落在书页上。
费琼斯忽然起身走向卧室。
“公司年会有个抽奖,这是三等奖,一个游戏,我想你应该喜欢。”
她接过一看,是一款经营模拟动物园的游戏,无奈浅笑:“我的确喜欢,但我没有适合的游戏机。”
还是还给他。
他想了想,接过来,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