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吵架之后,叶邵桉与符昕允就再没有说过话,周末两天放假在家没有实感,可一回到学校,那种压抑感便扑面而来。
体育课和别人去超市,符昕允与她擦肩而过,到收银台结账,她和另外两个同学排在后面,符昕允转头碰见她也不和她说话。
放学一个人去食堂,看见符昕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环顾一周,只有符昕允对面的位位空着。
端着食盘放到桌上,她在空位坐下,符昕允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符昕允吃完饭,又一个人起身走了。
课间去卫生间,符昕允站在走廊上和其他人站聊天说笑,看见她便和旁人把头转朝向了栏杆外,好似把她视若无睹……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周二下午。
这天,叶邵桉刚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曾哲季便对她说:“叶邵桉,老班让你去趟办公室。”
她来到班主任办公室,就看见谢翊忱和文宝尤双双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
对面的钱老师脸色凝重,讳莫如深。
“老师,您找我?”
班主任老陈看见她,思考着措辞说:“咳,邵桉,老师让你过来是想问你件事,这个信封是你的吗?知不知是谁给你的?”
只见班主任老陈将手里的信封放下,手指搭在上方点了点,粉红色的信封上写着:邵桉收。
叶邵桉疑惑地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信封,更别说知道谁给她的了。
“真的不是我的。”不料文宝尤率先出声否认。“我看见从她书里掉出来了就想给她放回去,谁知道……”
他余光的视线往身边的谢翊忱一瞥,闹到老师面前的罪魁祸首不言而喻。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那人却小声嘀咕。
文宝尤张口结舌,气红了脖子。
还是班主任老陈出声的话隔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按理说,这是你们的东西,老师不应该没收,但是考虑到你们现在的学业,我先帮你们保管着,等到毕业了再来找我拿,好吧?”
班主任的话没有说直白,但是叶邵桉听懂了意思。
三人一同从办公室回到教室,赵飞一下搭上谢翊忱的肩膀,就八卦地问:“情书谁的?”
“谁知道谁的!”他轻嗤了一句,却冷眼瞥到文宝尤身上,颇有不服。
一件事只要被赵飞知道了,那么这件事大概率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那会儿班里有几个嘴巴特别碎的人,不知是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急需一些方式来消耗,还是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需要些乐子填补,总喜欢通过编造绯闻来满足自我的空虚感。
只要男女双方单独走得近一点,总会出现一些揣测两人关系的流言蜚语。
课间偷偷议论起这事,话里充满戏谑的意味,“没想到文宝尤也会做这种事,还怪浪漫的。我说这几天怎么经常看见文宝尤回头找她问问题,诶你们说叶邵桉会不会答应他?”
“不会吧,他们俩看着也不可能啊!”另一个男生说。
“这也说不准……”
叶邵桉从卫生间回教室,听见窃窃私语在看见她时降了几个声调,笑音里的讥诮却没来得及掩藏。
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蹿上心头,她走上前,冲着被围在中心的谢翊忱就吼:“你再说一句试试?”
虽然他一直没有参与,人倚在栏杆边,单手支在栏杆上,撑着头看远处暗蓝色的天,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但是她就是把账算在了他身上。
回头看她的谢翊忱愣了一下,双眸里流出错愕的光,显得非常无辜。
随即他人放下了撑头的手,就稍稍站直身子,单手抄到了兜里,“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他们人多势众,尽管此时被她突然地一喝吓噤了声,但是面前几双眼睛落到身上,还是让叶邵桉感到了有些不自在。
她装着强势掷下一句狠话,转身快步回了教室。
冲动过后又是无尽的后悔,那几个人里,那个说话的男生张岩有些不好惹,之前上课玩手机被老师发现没收了,下了课追上讲台要手机,还把老师堵在角落里不让走。
她揣着猛烈颤动的心,刚紧张不安地在座位上坐下没多久,符昕允突然主动走到她面前,低声开口问:“邵桉,我放在你课本里的信封你看见了吗?”
叶邵桉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不禁愕然,“那是你的?”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回复我。”符昕允说,她之前时不时回头望她,想看看她的动静,没想到一直没有看见她有什么反应。
“我没看见,”叶邵桉呆呆地说,“就被老师当成情书没收了……”
“啊?!”符昕允表情呆滞了一秒,又跺脚,“我就猜是!”
叶邵桉一骨碌惊站起,默契地和符昕允牵上手,连忙迈开步子。
距离晚自习铃声还有几分钟响起之前,符昕允拉着叶邵桉匆匆跑去办公室。
在教室门口看见了走廊上的一群人,符昕允掉头又冲到谢翊忱面前,朝他吼了一句,“你干嘛啊?那是我给邵桉的!”
“我!”谢翊忱愣了愣,“我又不知道。”
他离开倚靠的栏杆,不耐烦地推开周围的人,就径直往教室里走。
这天晚自习他像每个不想吃食堂的日子一样,在等外卖的时候回到教室,正好看见文宝尤拿着那个信封鬼鬼祟祟地试图塞到她书里。
他心里一紧念随心动,快步上前,就一手抢过了文宝尤手里的信封,问文宝尤,“干嘛呢?”
“这又不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