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转着眼睛看他:“小二弟弟走啦?”
顾存山点点头:“我拖着他喝茶,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才送人出去。”
乔安:“那就行,最怕他们跑消息的乱说,对你的名声不好。”
顾存山笑笑:“多谢安安关心,不妨事。”
乔大花看不下去他俩这么腻歪,故意咳嗽两声。乔安立马红了耳,甩开顾存山的手不去看他。
顾存山厚脸皮,黏黏糊糊凑上去,十指交握,换了个比先前还要亲密的姿势,喊了两声“姑姑”,带着乔安回卧房说小话去。
第二天消息就传开了,人人道:“这不能吧?”“真的假的?”“怕不是唬人?做梦疯了?”
一整个上午,光是装作路过的就有几十人,乔大花坐在院里,该择菜择菜,同张婶田大婶说说笑笑,却是没问外头的人一句,只叫想打探消息的抓耳挠腮。
也叫这些人心里直犯嘀咕,乔家看着不和平常一个样嘛,真能真学出个童生出来?说笑不是?
原先村里不少人家就因为乔家乍富而心里有刺,如今人家更伤一层楼,叫他们怎么睡得早。
张婶圆盘喜庆的脸上挂着笑,拉着乔大花打听,却是真心实意的祝福,一个劲的感慨道:“好呀,俩孩子争气,你以后有的是福享喽。”
乔大花脸一红:“嗐,难能都指望他们,担子歹多重啊,我生怕他们多操心,耽误了自个儿呢。”
田大婶哈哈爽朗笑:“你就是在瞎想,我瞧着你家这俩肯定出息大。说说安哥儿,大半年的功夫铺子支起来,青砖瓦房盖起来,比村里多少汉子都强,再说山小子,谁不是读个七八年才有指望,你这倒好,转眼就得了个童生,这运气真是羡煞人哪!”
乔大花被夸的高兴,干活都更有劲,让狗娃帮忙把施工队的饭食送过去,这才得了闲在屋檐底下坐着歇会儿。
就见顾存山和乔安说说笑笑推门回来,紧张问道:“看到榜啦?真是案首?”
乔安眉毛弯弯,甜甜道:“嗯!‘顾存山’三个大字明晃晃挂在上头呢,我陪哥哥去了趟私塾,陈夫子说镇长明日要见哥哥,叫他好好准备准备,考校功课时别出岔子。”
以往的童生哪有这个待遇,毕竟平远镇每年或多或少都有人考上,但府案首,还是头一回。往年的案首最低也是止步于举人,院试就在七月,眼看小三元有望,镇长肯定要鼓励一番,顾存山考好考差,都能算在他政绩上。
乔大花喜不自胜:“真是不得了,还是镇长指名要见。”
乔安抓着乔大花的手,叽叽喳喳兴奋个没完。
顾存山纵着他,有些无奈,眼睛却明亮,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想起什么,适时出声提醒:“姑姑,下午上镇送狗娃去武场,别忘了给他收拾东西。”
乔大花一拍脑袋:“哎呀!光顾着高兴了。”她探头里外寻了一遍狗娃,没寻到,“这小子送完饭不知道又去哪野去了,等他回来叫他自个儿收拾。”
顾存山倒了水,叫乔安润润嗓子,他们仨又讨论了办席宴请的事儿。
正巧李干柴来了乔家,也是说这档事:“村里几个老叔公高兴的很,说咱村好不容易出个童生,要风光大办一场。一半你们自家出,一半我们几个凑,叫全村人都沾沾喜。”
乔安没意见,提出收的礼钱对半分,总不能叫李干柴他们干掏钱,一时不觉得,长久以往积了怨就不好了。虽然回不了本,但叫人心里舒坦。
李干柴越看乔家越是顺眼,虽说促进村中教化是他这个村长的责任,但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乔安的做法既妥帖又体面,这一出一进,花小钱办大事啊。
商量好三日后在村晒麦场那办,摆桌请人李干柴全都包揽了去,顾存山从旁协助,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白云村,人人碰见就是唠这事。有的人家甚至一连几天白水煮菜,就等着吃席吃够油水,好不叫随出去的礼钱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