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翊一眼认出这小屋是村长曾经带他们来过的那间会客室,此刻已经被装饰成了洞房的模样。
“啪!”
房门自二人身后关上,时知翊再度拉起祁潋的手掌走向婚房角落。
那里有一张红色的床,看上去很软,床身不过一米五的宽度,正中央还绣着一个金色的“喜”字。
在时知翊的百般“挣扎”下,他松开祁潋的手,双臂环住对方的腰强行将人抱起,扔在床上。
祁潋只觉自己在软垫上弹了弹,身边便躺下来一个人。
时知翊“主动”将床里侧的位置让给了祁潋,几秒后躺在床的外侧,还顺便翻了个身和祁潋面对面,眼中是在祁潋面前从未出现的神情。
似乎有些无奈,还有些生气。
祁潋:……
身体的主控权彻底回归,祁潋看着时知翊的反应,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知翊,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露出这副表情,你不会是因为被迫跟我成了婚,于是恼羞成怒了吧。”
“若真是如此,你或许还需习惯习惯。”
时知翊没有回话,对面的祁潋也是自顾自地摇着头。
“这种灵异副本内的小鬼们最是讨厌,要么是像上个副本内的女子追着玩家杀,要么就是像方才那样附身在玩家身上。”
“我有研究过阻止他们的办法,只可惜学艺不精,没有成功过。”
祁潋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耸肩。
“至今都没有找到一个有效的法子,所以这次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时知翊淡淡“嗯”了一声,同样转过身,作势下床。
结果又是“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再次被透明的墙拦住。
时知翊头也不回:“祁潋,上来。”
“上不来了亲爱的。”
祁潋躺平般地在床上叹了口气。
“在身体恢复正常之后我便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不仅上不了你的身,就连系统给我安排的半人半鬼的状态都消失了。”
祁潋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胳膊,不同于先前在棺中的虚无,反而变得十分结实,看起来能一手抱起好几只时知翊。
像是怕时知翊不信,他还特地将手臂越过时知翊身上碰向床外,意料之中的被透明墙挡住。
时知翊不出一秒便接受了现实,从床边收回脚,身子转回祁潋的方向。
很显然,他们此时的行动被限制在了这个不过一米五宽的小床上。
既然离不开,那不如来聊聊其他事。
“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时知翊语气淡淡,听得祁潋却猛地朝他面前凑着,眨眼。
“什么办法?”
“等结束。”时知翊身子默默向后仰着,垂眸。
他曾在书中见过与其类似的情景,那次场景的形成是源于一道鬼魂的执念,也是其最重要对一段回忆。
思之至深,因而形成,只有当这段回忆结束,与其对应的执念才会短暂消散,被困在其中的人即可脱离。
“那就强行破开。”
祁潋听的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出半秒又翻了回去,得到身边人否定的答复。
“不可。”
时知翊摇头。
“强行破除会对执念的宿主魂魄造成冲击,而我们此时也是魂魄被拉入至对方执念所形成的世界之内,也会因冲击而受到牵连。”
他说着扭过了头,没再去看祁潋,低声道:“不如等到天明,此界便可自动解开。”
祁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有反驳。
“好啊。”
虽然不知时知翊打的什么主意,但若是对方想在这里待上一晚也无妨。
唯一问题的便是他们要在这张小床上待一整夜。
已经侧过头的时知翊没注意到祁潋的目光,下意识地看着四周。
方才倒是没有注意,这屋内的一切,包括他和祁潋在内,全部都是“红色”的。
倒是真喜庆,有十分洞房的样子。
身边看着时知翊动作的祁潋只是笑了笑,勉强伸出一条手臂拍着他的肩膀,俨然是一副哄睡之态。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先洞房吧,夫君。”
时知翊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背对着祁潋看向地面,闭眼。
但是周身突然出现了一股外力,直接将时知翊推进了祁潋的怀里。
上方的祁潋轻笑一声。
“怎么还搞投怀送抱这一套。”
时知翊瞬间睁开眼,想从对方身上离开,便感觉身前有一只手极大力道的按在他胸口处,使其动弹不得。
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时,那手掌才微微撤离,又在时知翊想要离开的瞬间按了上去。
如此反复,时知翊最终还是放弃抵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祁潋怀里,闭着眼。
但睡是不可能睡的,他脑海中回忆着方才在大婚现场时的一切,伸手戳了戳祁潋腰侧。
“睡了么?”
祁潋腰侧最是敏感,被时知翊这么一戳,他原本搭在对方肩膀的手臂下意识地一紧,闷声回应。
“没。”
时知翊没有睁开眼去看祁潋的表情,继续说着。
“村民们房屋顶上那道旗子上的字,便是那位成婚女子小漓的‘漓’字。”
“我们在阵中经过房屋时并没有看到那些旗子,因此那旗是今晚之后才被村民们挂上的。”
那么他是否可以大胆的猜测,村长口中所说的阴福村习俗,便是从这一日开始有的。
时知翊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祁潋听,得到了对方的高度赞同。
“是‘窥视’能干出来的事。”祁潋点头,朝时知翊竖起大拇指,做出一副倾听状。
“还有先前见到的纸人,有许多疑点,以及这个执念内的世界,和我们之前待的那个阴福村是否还有其它的联系。”
“以及大婚的那两位……”时知翊依旧闭着眼睛,听声音像是要睡过去一般。
祁潋动作很轻地掐了下时知翊肩膀:“你困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时知翊摇头,末了他话语一顿,又问,“你衣服穿好了么?”
祁潋低下头。
衣服?
脑袋上的红盖头无法摘下,挡住了祁潋不少视线,再加上时知翊待的位置十分巧妙,祁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胸口处衣裳不知何时竟然敞开了。
怪不得从方才便感觉胸口处一会凉一会热的。
祁潋不在意地将衣裳随手整理一番。
“好了。”
真是的,还害羞了,他俩在床上光着的时候自己身上哪处时知翊没有见过?
时知翊这才睁开眼,续上方才的话题。
二人无休无止地唠到了天亮。
时知翊最后一个字才说出口,面前瞬间白光一闪,人便出现才来时的空地之外。
眼前恢复清明时,上方传来一阵声响。
时知翊下意识抬头,便见一件东西从天而降,落至身前。
他精准接下,入眼之物是一个大大的金色“喜”字,被缝在一块熟悉的红布上。
看模样像是从时知翊和祁潋躺的那个婚床上剪下来的。
“这就是制作纸花的材料?没想到不单获取途径特殊,就连材料也是十分特殊。”
祁潋从时知翊手上拿过红布在手中抛起看着,也没从上面发现出花来。
他有放在手中揉了揉。
“这东西看着也挺古怪,就先放在我这里了。”
祁潋自顾自地与时知翊提了一嘴便将红布揣回口袋,领着人朝另一侧走着。
阵法内的流速与外界不同,此时天色还未黑,刚好有时间去找另外两位。
“也不知谢音他们那边进行的如何了,走,我们去看看。”
时知翊走在祁潋身后抬起头。
“你很担心他?”
祁潋闻言脚步顿住,待时知翊跟上才回复着。
“他姐之前救过我的命,也算是我在‘窥视’内少数关系不错的人,为了报答他姐的救命之恩,也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当然要帮她照顾照顾误入这里的谢音了。”
时知翊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