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毁,说不定……”村长欲言又止,伸出胳膊打算将时知翊手中的纸人及纸花拿走。
“这位客人,你会被厄运缠上。”
“是么?”时知翊若有所思,后退半步避开对方的手臂。
村长手臂落空的瞬间便抬头怒瞪着时知翊,胡子都要被他气歪:“客人,你知不知道,进入祠堂后……”
“您要带我们进入祠堂这件事么?已经知道了,多谢村长提醒。”时知翊慢悠悠打断对方的话,顺手将纸人和纸花揣进口袋,抬眸对上村长愤怒的目光,下巴微抬,示意门口。
“现在,您可以带路了。”
村长没回复,继续怒瞪时知翊,但也没再伸手。
他的视线在时知翊身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到对方已经插进口袋中的手上,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容又增添了许多丰富的表情。
时知翊垂眸看着,从中分辨出了担忧、恼怒、不解以及惊讶这几种情绪。
担忧?阴福村的村长会这么好心地担心他们么?
时知翊身子没有动,盯着村长看了几秒,半晌,掀起眼皮去看墙上的时钟。
距离八点已经过了五分钟。
二人对峙的同时小童也在看时知翊,顺着他的目光便注意到了墙上的时间。
“村长,要来不及了。”
她站在旁边小声提醒着。
村长眉头一皱,默不作声地盯着时知翊,几秒后眉头才缓缓舒展。
又一个赶着上来送死的,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他。
村长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无可救药的时知翊,拄起拐杖一步步地离开待客室。
“各位客人请随我来。”
——
阴福村的祠堂和时知翊所知晓的祠堂别无二致,外表能有七八个房间的大小,合成了一座十分复古的宅院。
宅院外的墙壁上偶有裂痕,原本红通通的墙皮已经呈现出偏暗的红色,宅院周围寸草不生,也没看到一只牲畜,处理的十分干净。
散发出来的老旧气息不难看出这个宅院很有年头了。
祠堂此时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道牌匾,上面写着“谢家祠堂”四个字。
不是以阴福村来命名,而是谢家。
“谢家?”时知翊跟在村长身后淡淡开口,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疑问。
“阴福村的诸位都是谢家人么?”
“谢、家。”村长背对着时知翊,浑浊的视线落至上方牌匾处,一字一顿。
“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时知翊听见对方低声叹息着。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阴福村内就再也没有谢家人了。”
时知翊闻言默不作声,偏头与祁潋对视。
村长口中的那件事,会和他们先前在幻境内的遭遇有关么?
“什么事啊?”
楚言拽着谢音吊儿郎当地站在二人身后,看着时知翊和祁潋在那眉来眼去,丝毫没有打探线索的想法,只好主动提问。
“村长细说呗。”
村长像是没听到楚言的话,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大门上方的牌匾,思绪仿佛已经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场他和全村人都不支持但又迫不得已完成的大婚……
“旧事,没什么可说的。”村长闭目,不愿再提。
“更何况,祠堂的名字如今也无法改变。”
对方摇摇头:“多说无益,时间快要过了,各位先随我进去吧。”
身后的小童一言不发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递给村长。
村长伸手接过,走至祠堂门前,伸出枯黄的手臂。
大门的锁头似乎许久未换,在今早大雨的冲刷下散发出浓烈的绣味,上方的黑漆已经快脱落完全。
“咔哒。”
掉落的锁被村长拿在手中,他率先推开门带着众人走进。
眼前的一幕快要晃瞎众人的眼。
祠堂内没有灯光,十分昏暗,唯有门口照进来的那道月光提供了些许光亮。
虽暗,但足以让人看到面前的一番景象。
大门口正对着的那道长桌上,正中间放置的是一个供奉用的香炉,香炉之外的地方,密密麻麻,摆放的全是牌位。
“嘶——”跟在村长后方正探头探脑的玩家们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阴福村是存在了多少年,祠堂内才会有如此多的前辈们??
数量不说上百,少说也能有七八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