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说,这人原名叫做何飞音。
家住罗鸣城城西,家里往上数,几代人都是干这个的。
所以何飞音干这行的时候总比别的同行消息多,其实也继承了很多家里的方便。
至于他家是什么样的,听父亲说其实住的地方也是普普通通的房子,一间房子一个院子。
有人说专门去他家看过,说没有大家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的感觉。
所以更多人感到奇怪,觉得他家祖祖辈辈都干这个,而且在前几辈都出了名了,那应该赚到很多钱了,怎么就没有换个大点的房子住?
有人借机会问过何飞音本人,他说家里的小房子住习惯了,祖祖辈辈都住在这,懒得费那个劲再去换了,够住就行。
有人觉得这也像是他本人的性子,和他父亲特别像,在很多东西上都觉得何有可无。
“你说,他父亲也是这样?”这更加重了蒲东的怀疑。
“我爹是这么跟我说的。”莫风花应道。
他觉得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多点相似的地方遗传下来也很正常。
可蒲东一直觉得奇怪,他总说他本人和他祖辈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真是的话,那这么多代遗传下来,真就没有遗传到半点他母亲的样子吗?
莫风花还问过他,是不是太久远了让他记不清楚了祖辈长相具体细节,所以看见了何飞音才觉得长得一模一样?
当时蒲东倒是没说话,只是沉吟片刻,应了一句:“也有可能。”
所以一番思索下来,莫风花还是觉得亲自过来看看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更好,没想到蒲东又不愿意来了。
两人打听着打听着找到了何飞音的家。
确实和传言里说的一样,就一间房子,一个院子。
院门还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门了,门板上都有好几个洞了,这些洞也不知道被风吹日晒多少年了,磨得洞口周围都光滑了。
院子周围还有很多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同样感觉用很多年了,莫风花看着那些篱笆,感觉都不用走门,他上去随便一推就能把篱笆推倒走进去。
“……”两人看着这院子沉默了良久。
“这比我想象中的要简陋很多啊,我以为至少院子是用石头砌的墙,最起码得有一人多高不至于一下子就能看见院子里面。”莫风花说着,站在篱笆前把院子里喂的鸡鸭鹅一览无余,“他们也不怕自己的鸡会被偷了?”
到了战乱期间,干啥的都有,更别说偷鸡的了。
这家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把院墙垒高点吗?
还是说,人家悄悄在别处买了个大院子只是没说出来?
莫风花越看越觉得奇怪,只是这么猜测着。
蒲东也觉得难以理解:“看样子这附近大概率没有狼群,要不然几只狼下山就把他家的鸡鸭鹅抓个干净。”
“不一定得是狼,黄鼠狼也行。”
蒲东不由得笑了一下,问着莫风花:“还要进去吗?”
“他家有人吗?”莫风花看着院子只有鸡鸭鹅在来来回回边走边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屋里有人出来。
但是根据莫风花父亲给莫风花提过的信息,说是何飞音家里的二老已经死了,就留有何飞音和他那年轻的妻子,两人结婚几年了还没有孩子。
说起二老,莫风花又想起一点:“如果按照你猜的,何飞音和他的祖辈都是同一个人,那周围的街坊邻居应该见不着何飞音和他的祖辈走在一起才对。”
蒲东看了一眼莫风花:“像这种幻型的小法术,你也会。”
“……”可莫风花还是觉得事情大概率不是蒲东所猜想的那样,“那我们先去找些街坊邻居问问。”
说着,两人就转脚离开了,随便找了个可能人多的方向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群在街口聊天的老人。
莫风花和蒲东一过去,那群老人的目光随即跟在他们身上开始打量着。
莫风花借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那群老人也跟着打了声招呼,问道:“你们看着不像是本乡的人,是不是也是来找他打听消息的?”
这老人说着,朝着何飞音家的方向指了一下。
莫风花也跟着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应道:“是啊,不过他有点别的事情先去忙了,我们也不着急就打算在这住几日,等等他。”
另一个老人看看身旁的老人,又看了看莫风花,意外道:“你们知道小包住哪?”
听见这个称呼,两人还反应了一会儿。
之前听说过,何飞音的祖辈被打称呼为“包打听”称呼顺口了,祖辈生下来的孩子也被周围熟人称为二包、三包、小包……
蒲东紧略显尴尬地笑了两下:“之前一直听说他住得简朴,所以趁着有空也过来看看有多简朴,没想到……他家院子那边低,不怕家里的鸡被偷吗?”
一个老头听着,顺手朝腿上拍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叹息道:“被偷过!他爹那时候偷的抢的就特别多,他家的鸡鸭鹅经常被偷,当时我们就劝他把院墙垒高点,垒结实点,他爹偏笑了笑,觉得这不算什么事,还说别人会偷那一定是因为有苦衷,自己家暂时不缺这一只鸡,再买一只就行。后来啊,那边街头卖鸡的都熟悉了,一看见他又去了就知道他家的鸡又被偷了。”
这老头说着又摇了摇扇子,说:“就这种人家,我们也是不理解,可能还是家里有钱吧?所以不怕被偷?”
说着,几个老人笑了笑,心底还是表示不理解。
就像听着的莫风花和蒲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