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览拿起桌上的纸,翻开几眼,又放了回去。
“这孩子……?”
“被乌糜众抓去,很难生还吧。”
已经即定的结局,再叹息也无济于事。秦览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神像地下室爆炸一事之上。
“先前琰和琖有说过在地下室内见到似有火药灼烧过的痕迹。”
“现在看来,证实了是人为啊。”
他若有所思地在信纸上弹了下,力道把握得极轻,像是虚晃而过。
“那么神女既然在这两日会有动作,醉花楼内的那些人呢?”
萧映竹淡淡道:“洳和神女有摩擦,近期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动向。”
神女若按姜念所说,想逃离那片区域,除去疫疠之事,和洳之间的事也要一笔勾销。
毕竟若是洳这一后患不除,乌糜众会比神女逃跑之前更快反应过来。
“那溪枕呢?他现在去醉花楼了吗?”
秦览四处望了望,下意识想寻找溪枕的身影。
“他已经前去了。”
萧映竹放下了茶盏,眉眼一片寂冷。
“这两日且看墨卿从姜念那儿传来的回信。”
—
醉花楼
姜念向回到走廊里的一名侍女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担心找不到忧,耽误了后几天的行程,她也便顾不得那些在古代不符合常理的规矩了。
稍微晚一步,若是苍郡爆发疫疠就不好了。
对上贴身侍女看过来的疑惑视线,她微微笑了下:“劳烦问一下,你看见引渡者大人去哪里了吗?”
“引渡者大人?”贴身侍女眨了眨眼,盯着姜念,“抱歉,我不知道。”
……
好面生的贴身侍女。
这是她第一次见吗?
贴身侍女朝她摇了摇头后,继续朝前走。
姜念站在原地,目送着她到其中一扇门前,伸手开了门。
“……”
关门的声音随即响起,木地板上那道白色的光影即被合拢,映出原本的样色。
那名贴身侍女的眼神……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般,眼底除去茫然,也就无任何情绪。
姜念微微蹙起眉,走廊尽头再次响起辘轳的声响。
她转过头,随即对上了熟悉的眼。
是菱。
她面色淡漠,本想直接无视,不再姜念面前多做停留,但想到神女对姜念‘青睐有加’,还是耐下了性子,直视着她:“有事?”
姜念开门见山:“引渡者大人现在在哪里?”
“……”菱沉默片刻,视线忽而变得意味不明,语气莫测道:“在醉花楼的顶层。”
“那里有一道可以通向房檐的木梯。”
“谢了。”
姜念同样不想和菱有过多牵扯,匆匆一点头后,将方才所见到陌生贴身侍女之事抛到脑后,径直上了辘轳。
—
在醉花楼待了这些天,同忧走了一遍,之后为了核对符阵,自己又走了一遍。
对于菱所说的地点,她虽然没有上去过,但有印象。
在顶阁一旁的楼梯上去后,往后看就能看到一个隐藏式的边角,若非是先前好奇上来观察了一番,姜念也不会在别人没有明说的情况下观察到这里。
从菱见到忧到同她说得这一段时间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忧会不会已经从这儿走开。
姜念伸手握住木梯的两侧,晃了晃。
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底子还是扎实的,没有多少松动。
姜念看了眼侍女服的裙摆,随即撩起了裙摆的一角,开始向上攀。
越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屋顶上的风也就越大。
站在脑袋快碰到顶的位置上,她仰着头,往门上推了推。
向下盖的屋檐被她推敲了边,还未等姜念反应过来,那块瓦像是得到了某种可以脱离屋檐的误解,“啪嗒”一声,掉落在木地板上。
头上嗖嗖露着风,姜念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随即低头往下瞟了一眼。
糟糕,屋顶的那块砖瓦被她弄到地上去了——最主要的是,它还裂开了!
......她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姜念迟疑地收回了手,有些茫然地盯了下自己的手掌心。
总不能是最近天天和符阵这些在现代没有的东西打交道,打交道到变异了吧?
属实觉得好笑,姜念抿了抿唇,又抬眼往上看。
湛蓝到发白的天空上此时落下了一层阴影。
忧凌乱的发丝和有些讶异的眉眼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
伴随着风声,忧的困惑声从上方传了下来:“你为何会往这儿走?”
—
在忧的指导下,姜念终于从另外一边的木梯上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