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深夜宾主尽欢散场,刘岘青无奈接下了把潘汀越扶上楼的重任,潘汀越喝得一滩乱泥状,刘岘青量他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就放心的架上他上了电梯。刷卡进门了,她帮他脱了外套和鞋,放在床上,捡了三四个枕头帮他垫高这样喝醉的人免得翻身呕吐倒伏,把人噎死了。
岘青烧了水,等水烧热,她想了想今晚喝酒时候潘汀越的表现,就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不擦不要紧,一擦竟然把人给擦醒了,潘汀越眯着眼睛看到面前晃着刘岘青,更醒转了一些,他笑着说:“谢谢啊,岘青。”
岘青拿了毛巾,内心一万个后悔,就去洗手间放毛巾。刚好水也开了,她重新拧开一瓶子矿泉水,兑了温水放在他床头,说:“既然你醒了,我也放心了,喝点水,一会儿洗了澡早点休息。我走了。”
潘汀越说:“不行,我没醒,我难受着呢,你不能走。”
岘青无奈的望向他说:“小叔叔,不要闹了。”
潘汀越说:“你看我这样儿…”他话还没说完,刘岘青看他情形不对,一个箭步上去抓起他的手帮他捂住嘴,把他连架带拖弄到马桶边,让他吐个痛快。
她帮他拍了拍后背,潘汀越到底喝了多少啊,感觉胃都要吐出来了,她去拿了热水递给他,他吐得实在可怜,眼是红的,嘴巴也是红的,脸是白的。
刘岘青看了心里也是不忍,去重新拧了热毛巾,接过水杯,准备递给他毛巾让他自己擦擦,他接过去了,好像吐太厉害,手也拿不稳毛巾,眼看着栽进马桶。
岘青赶紧抓住他,另一只手拿了一条蘸了热水的毛巾,重新帮他擦干净了脸和手。喝醉了的潘汀越没了平时的锐气,像放入剑匣的剑收敛了精光,整个人宝里宝气的。
刘岘青重新把他弄回床上躺着,他就这么躺在床头夜灯下面,一言不发的看着刘岘青,刘岘青说:“你吐好了,过一会儿应该会舒服很多,我要回去睡觉去了,我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回家。”
潘汀越摇摇头,声音提高了一些:“不许走,你走了,我就大叫。”
刘岘青说:“小叔叔,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潘汀越说:“我现在这样儿,啥也干不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吧。”
刘岘青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的贵妃椅上,她干脆拉开了窗帘,这个酒店就在水边,窗外就是新州的尊尊小山,和格外大的圆月。
潘汀越把整个人拧过来,继续看着岘青,也看岘青在看的夜色。潘汀越吐完,酒基本醒了,就是觉得人很重懒得动,今晚的酒不错,不上头,头是清醒的,也不头疼。
他又吵着:“刘岘青,我要喝水。”
岘青无奈地笑:“自己拿,就在手边。”
潘汀越闭着眼睛耍无奈:“我都喝没了,你倒给我。”岘青起身去给他倒水,放到床边。
潘汀越说:“岘青,那个人是谁?”
刘岘青说:“谁是谁?没头没脑的问题。”
潘汀越回去想了很久,才突然想明白,岘青第一次回答时候说过,不是那个人。她的答案从没变过,可能这本来就是真实的答案,那么其实她心里已经有那个人了。
潘汀越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陈威,也不是我,是谁?”
岘青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那轮明月,常月明应该睡着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做梦呢,他今晚的梦里有没有她呢,想着这些她笑了。
岘青说:“故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潘汀越叹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本意是赌,赌并没有具体的人,这样他都还有胜算。
现在看她一脸甜蜜的坐在对面承认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他觉得胃里又开始翻涌,他咳了起来。
岘青去洗手间给他拿来热毛巾,潘汀越接过来垫了一会儿额头,闭上眼睛,说:“没有那个人,我可以吗?”
岘青说:“小叔叔,我是个更好的生意合作伙伴,我足够勤奋,也懂感恩,学东西还算快,专业知识有一些积累,现金流不错。”
潘汀越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岘青说:“说什么醉话,小叔叔,你只是好奇,我也不过如此。”
潘汀越看她开始踩自己了,只得换个方向重新来过:“那你和我说说那个人吧。”岘青笑笑说:“哈哈,真的很想知道吗?”
潘汀越说:“嗯,你说说看。”
岘青说:“可是,我并不想说。”
潘汀越挣脱着想起来打人,他实在是动弹不得,岘青看了笑得前仰后翻。
潘汀越简直要气哭了,他觉得今晚自己喝难受了,人也变得脆弱了一些,简直像一头想挣脱牢笼的困兽而每伸出一拳都打在空里。
潘汀越说:“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岘青你...真没良心。”
岘青说:“小叔叔不也是在捉弄人吗?”
潘汀越说:“我本来就是个飘泊的人,你在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就是家。你上次带我吃的米线,我也很喜欢,我想同你一起过这样寻常又心安的日子。”
岘青说:“离开白城,离开家人?你连赶到新州来也不忘带着白城电视台来帮潘氏公司背书,未来难免有两相权衡的时刻,何必铤而走险?到时我可能也要面临吴城白城的选择,我不想答这种选择题。”
潘汀越说:“只是不想为我答选择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