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还是希望能够伸张正义的。
可这里的风险……也不得不考虑。
“小陶,事关重大,我们……”
“哎呀没事,不用怕啦~”
陶夭摊手:“魏辰既然带着这么大一个商队,咱们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们的落脚点了吧?”
王玄清眯了眯眼,语气带着些许探究:“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事?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陶夭瞪大眼睛,一脸“你道德底线怎么这么低”的震惊。
“北魏成年骚扰我们边境,这次又明显是有阴谋,这种事还能不管?道长,你还是不是大梁百姓啊?真成仙不问世事了不成?”
王玄清被她噎得一时语塞,干咳了一声,举手投降:“……好吧,是我不对。”
“道歉就免了吧。”
陶夭摆了摆手,笑得颇有几分狡黠:“不过你得陪我们探探!”
“行行行!”
王玄清觉得自己好像也习惯了被抓壮丁:“这次贫道唯你命是从,行了吧?”
陶夭便带着沈卓和王玄清到魏辰商队的落脚地探访。
那是一座堂皇宅邸,门前护卫众多。
陶夭倒是丝毫不惧,大摇大摆上前勾搭。
门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
尤其是在听到陶夭自报家门时,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几个可不是什么怪人哦,是你家老板的老熟人,之前跟他约过,来做棺材生意的!”
陶夭笑眯眯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拉家常。
“……”
门房不知主人同她的龃龉,瞠目结舌了一会儿,便进门通报。
“放心啦,他肯定会想见我们的。”
不同于沈王二人的担忧,陶夭一脸笃定。
“为何?”沈卓在王道长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捺不住自家好奇心。
“我要是他就肯定会见!我们都这么光明正大来踢馆了,他若不应战,那还算不算男人?再说了,见见又不吃亏的!就算是把我们几个仇人打一顿也好啊!”
“……”
“……”
不多时,魏辰果时同陶夭所料那般,遣人将他们迎入房间。
这会儿,陶夭正同魏辰大眼瞪小眼。
魏辰一袭暗紫窄袖袍,绸缎上的暗纹光华流转,绣以精细回纹,衣摆处点缀着绢丝织就的金线图案;腰间系一条宽革带,以琥珀与玛瑙饰物镶嵌。
足下是一双尖头皮靴。
这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
且他身形颀长,眼眸深邃,就算不靠衣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陶夭抬眼看着魏辰,目光微微一转,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身旁的沈卓身上。
沈卓今日依旧穿着他惯常那身简朴青袍,他也一样眉高目深,神情却温和淡然。
陶夭突然开始幻想——倘若沈卓也穿上这样的皮草长袍,再添点贵族那些颐指气使,是不是也能像魏辰一样贵气逼人?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心思立刻飘远了。
甚至开始低声嘟囔。
“嗯……我是不是得想办法给他打扮打扮才好?”
“你在想什么?”
沈卓似有所察,悄悄用手肘碰碰她。
可陶夭一点反应也无,只能侧头相问。
“没什么没什么!”
花痴被抓包的陶夭连忙摆手,转头怒瞪着罪魁祸首魏辰。
刚才的小心思都是这个北魏妖孽勾起来的哼!
魏辰倒是不很恼。
毕竟这是贵族基本的礼仪。
“姑娘,又见面了,这次又有何指教啊?”
他似笑非笑,目光扫过陶夭身后的沈卓和王玄清。
“听说是……找我做棺材生意?“
“魏先生,别来无恙。”
陶夭也迅速变脸,笑意盈盈。
“听说你从衙门出来了,这不我就想着来道个喜。”
魏辰勾唇一笑,眼底却无一丝暖意:“蒙姑娘关爱,让某体会一次南梁的牢狱,某自当铭记在心。改日——”
“魏某当招待诸位到我大魏牢狱里体验体验。”
“哎呀好说好说哦~”
陶夭眨了眨眼,当即摆出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都是误会嘛!这不就是咱们中原人常说的不打不相识吗?”
她语带调侃。
“呵……”
魏辰嗤笑一声。
他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若是寻常女人,抓了,卖了,杀了都可以。
其实,魏辰刚从牢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恼恨至极,全然不见所谓的贵族气度。
便是寻来画师,并上当日一同参与打斗的亲卫阿那一起去画陶夭的画像。
他发誓自己定要天涯海角地追杀这个狡猾的女人!
毕竟自己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当然也是存了几分激励下属的意思。
阿那这几日都因技不如人,让主子落于险境非常懊丧。
不多时,画像便由忠心耿耿的亲随双手奉上。
“阿那……”魏辰瞥一眼那画,有些无语。
“我知你立功心切,可也不能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