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娘,你这是……等等。”列知府正疑惑着,“这姑娘莫不是……”
知府夫人连连点头:“夫君,上苍垂怜,让我这么多年之后,终于……终于找到了我妹妹的下落……只是太晚了些,我拿妹子比我还要小五岁,竟然就已经去世多年了?”
知府夫人爱怜地摸了摸月尽欢的脸:“孩子你和你娘亲长得真像啊,若不是你们这如同一个人的长相,姨妈只怕连你也要错过了!”
说着话,知府夫人突然看到月尽欢脖颈上渗人的伤疤,惊声问道:“孩子,你脖子上这道伤疤是怎么回事?!”
月尽欢连忙伸手捂住,本想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但是脖颈上的伤口不是等闲,只怕找的借口不好的话没法搪塞过去。
于是月尽欢眼睛一转,哀哀戚戚地做出一副可怜样子说:“夫人您别问了,小女子幼时家中遭遇巨变,若非我师傅及时出现将我救下,只怕这条命都要保不住的。”
“这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夫人莫要再提,提来徒增伤感,别无益处。”
知府夫人此刻正神思激荡,连带着多年对妹妹的思念此刻全都化作了对这侄女的怜惜:“好好好,是姨妈的错,姨妈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知府夫人伸手摸了摸月尽欢的头顶:“孩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跟姨妈讲讲你的事情吧。”
月尽欢一向不喜欢别人接触,但是这一次被摸脑袋竟没有半分抵触。知府夫人的手摸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那感觉似曾相识,月尽欢甚至还觉得鼻子一酸,仿佛真的受了多年委屈一样。
只是月尽欢内心还有些复杂,知府夫人或许当真是自己的姨妈,只是自己的身份责任却不容许自己真的认下,但是若是否认又怕伤了知府夫人的心,月尽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到了最后,月尽欢也只是简单讲了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省去了那些敏感的部分,又去掉了让人容易难过的部分,只着重说了被救下之后跟随师傅学医练武的部分,报喜不报忧。
“好孩子,今晚就在姨妈这里住下吧?”知府夫人听得入神,没发觉时间流逝,一抬头发现已经天色渐暗,已经快到傍晚了。
知府也没反对——原本想问月尽欢的事情基本就没问多少,被自己夫人儿子全都打乱了。若是月尽欢留宿,饭后喝茶或许还能找到机会再细细聊聊。
“姨妈,这般不妥。”月尽欢却摇了摇头,“我师父还在落脚的地方等我回去,回去后也得给……列知府的治疗做些准备,我若是留下,师傅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我先前给知府大人用的药也不过是一时拖延,只是暂缓燃眉之急,但是如果不能找到对症的药物和治疗之法,那列知府的性命便还是如同风中残烛。”月尽欢凝重地说,“这一点,还请各位谨记。”
“都是自家人,你放心讲实话。”知府夫人也严肃了起来,“不用在意他是你姨夫这件事,也不要怕话不好听我们会不高兴,你就说实话——有没有救治的希望,如果没有的话……”
“如果没有的话,我又还有多少时间?”毕竟是自己的生死,知府夫人不忍心问出口的问题,知府反倒能够坦荡荡的问出口。
知府夫人闻言,皱眉瞪了夫君一眼:说的也太直白了,也不管自己母子二人听到之后会不会难过。
“不用担心,确实有救治的希望。”月尽欢先给知府夫妇吃下颗定心丸,这毒虽然蹊跷,但给她和燕归尘些时间细细研究,应当是能够找出解法的。
“至于有多少时间……若是没有我介入的话,恐怕也就在这一二日了。”月尽欢苦笑,自己这姨夫运气也太好了,难不成真有福星这一说?
月尽欢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小瓶,打开封口看了看,里面约莫还有五六颗百解丸。
本以为二十多颗快三十颗百解丸应该能足够师徒二人前往苗疆,但是似乎消耗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快呢。
说实话,若是列知府和自己没什么干系,那月尽欢可能看在其过往功绩的份上再给出一颗,之后便尽人事听天命,若是知府没能在自己师徒医治好之前就不治而亡那也算是他的命数。毕竟燕归尘也指望着剩下的百解丸续命,但是现在这情况,谁又知道竟然是沾亲带故的呢……
咬了咬牙,月尽欢拿起自己茶杯的杯盖,掏出手绢擦干,小心翼翼从瓶中倒出了三粒百解丸,交给了知府夫人。
“这个您小心收好。”月尽欢有些肉疼。
“这是,先前你给你姨夫吃下的药?”知府夫人问。
“嗯,一粒应当就能够保姨夫几日无忧。”月尽欢伸手给知府又切了脉,接着说:“按照姨夫现在的脉象,保守估计一粒可以保姨夫五日不出事,五日内我会带着我师傅前来,他老人家本事在我之上,应当能在这药物消耗完之前控制住姨夫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