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望去,一个男子俨然是喝醉的模样,满面通红,走路摇摇晃晃,手里却死死拽着一个姑娘。
醉红楼的女子大都是自幼便养在这里,因要见客赚钱,各个都是肤若凝脂、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住男人这样拉扯,不多时那被拽着的女子手腕便红了一圈,看着触目惊心。
周围的姑娘见情况不妙,纷纷上前拉着,却被男人带的侍卫拦住。
张姨拎着裙角慌慌张张赶来,担忧看了眼身后的姑娘,见无人受伤,缓缓吐出口气拍着胸口,招了招手说道:“你们先都回去,这边我来就好。”
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谄媚般地走了过去,手绢一挥道:“这位公子想必是远方的客人,我们醉红楼卖艺不卖身,您就放了我家姑娘吧。”
男人醉眼迷离,听了这话,嘴角勾起浪荡的笑,弯腰勾头过去,“卖艺不卖身?还是个雏儿?”
听了这话,张姨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招呼醉红楼的伙计,就要上前。
男人身边的侍卫见状,从怀里掏出令牌,说出来的话同他的主人一样讨厌:“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是陈府大公子请来的贵客,平柔县主的亲哥哥,我看谁敢动!”
狐假虎威,颐指气使。
张姨面色瞬间灰沉,身后要上前的伙计也停了脚步,他们都知道自己还真动不了这个男人。
楼上的沈听澜听得清清楚楚,陈妙筹也可算知道叶景元为何会突然找上门。
原来都是托他大哥的福。
“平柔县主的哥哥是?”沈听澜问道。
“叶祖荣,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陈妙筹恨恨道。
他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公子哥,没有什么本事,除了有点背景,其他的啥也不是。
还依仗背后的身份,无非作歹,欺压百姓,是实打实的人渣。
沈听澜撇撇嘴,这名字取的,怪不得敢这么耀武扬威。
楼下的叶祖荣见张姨不动,脸上的笑堆叠起来,猥琐至极地伸手就要抚上姑娘的脸,就差一厘时,一根飞针闪出,直直扎在他的手背上。
“啊——”杀猪一般的叫声。
侍卫大惊,他们只见银光闪动,竟这么精准快速的扎了过来。
“是谁!”叶祖荣愤怒大喊。
“沈姑娘你……”
陈妙筹看的很清楚,是沈听澜怀里的针,他没想阻拦,只是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
就算她不出手,他也不会任由这个泼皮,欺负他楼里的姑娘。
一群人顺着针来的方向,看见大厅二楼站着的沈听澜。
眼神明亮,带着挑衅,又带着不屑,肆意地如同看一只蝼蚁,来回打量着他们,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袖腕处的铃铛莹莹如眸。
叶祖荣抬眼见到沈听澜,又回头看了看拽着的女子,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脸上的笑愈发的猥琐。
一个明媚倔强,一个娇嫩美艳,两个人一起服侍他,明媚的那个让她伏在自己脚边唱戏,美艳的这个趴在自己身上捶背。
妙哉妙哉!
随即抓起手边的姑娘,领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上了楼。
“这位姑娘,你与我素不相识,这做法可是……”叶祖荣轻挑开口继续道:“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呕——”沈听澜抚着心口,表示有点反胃。
叶祖荣见状,眉心一跳,心里更是痒痒的,嘴角咧开的笑就差没让口水流出来了,他是真没想到,这样靓丽的女子竟还是个孕妇!
“既然你怀孕了,那我就让你为我捶捶背,我们一起听这个姑娘唱戏如何?”
沈听澜:“?”
陈妙筹也没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听罢脸上一红,猛拍桌子,气愤至极地起身。
这泼皮,现在竟如此无赖,说话越发不着调。
叶祖荣一看,眉头微皱,这娇娇人,竟是有了丈夫。
夫君带着娘子来青楼,这是个什么道理?
沈听澜忍住想要锤死他的情绪,强扯着笑和他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有几句话想和这位姑娘说,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叶祖荣龇牙咧嘴拔下手下的针,放在指尖玩,将身后的女子推过去。
他眸色阴暗凝着针尖,不着急不着急,到时候带回去,他一定要在这女子身上扎满针,听她撕心裂肺的叫。
“姑娘……”那女子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沈听澜的手,沈听澜侧身,将女子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陈妙筹一步向前,也挡在沈听澜的身前。
他对着张姨使个眼神,叶祖荣还在喝茶,刚放下茶杯,一群人围在他的身边。
他面色大变,这些人,当真不怕他的身份!
“我可是平柔县主的哥哥,你们竟敢围着我!”
陈妙筹目光阴沉,他有什么不敢。
且不说他是醉红楼背后的东家,保护这些姑娘本就是他的责任,就是论身份,他这边还有当朝王爷和公主。
怕他作甚!
沈听澜一听,更是不屑,拿身份压人,她还真就不知道,谁会有她背后的身份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