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情况不妙,那个男人也不太好,被打出血,万一流血过多死亡就不好说了。
她可不想在异世背上一条人命。
离开房间带上门后,她愈想愈不对劲,这女子背后究竟是何秘密,思来想去,她返身回去:“真是抱歉,情况所逼。”
随后,她就从女子腰间把她的玉符取下,揣在怀中,细心至极地为她敛了被角。
出了门,站在门边,她是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顺着印象中的路往回走。
醉红楼的后院颇是美丽,这厢房与前厅连着一大片池塘,架着木廊水桥,灯笼摇曳,凄清月光播撒河面,映着池塘中不知名的花都熠熠生辉。
微风轻摇,花香阵阵,纱巾朦胧。
干净的木廊地面,反着亮光,血色混着黑泥的脚印尤为显眼。
沈听澜看着脚印的方向,想着女子口中的话,墙角有一个带血的男子?
带血的男子?
一丝极其不妙的感觉席卷她的心,砰砰直跳个没完,莫名的无力感瞬间侵袭整个身体,寒意打心底生出。
沈听澜短暂地撑扶着走廊的栏杆平复失重感,稍顷她随着脚印的方向踉踉跄跄寻了过去。
千万不要是她心里想的那般!
愈发靠近,灯光愈暗,临近醉红院与隔壁的交界。
大概寻常没有什么人经过,这边的花草不如院中精致美丽,倒是多了些杂乱,一看就知道是鲜少有人打理。
阴风阵阵,灯影斑驳,沈听澜有些害怕,强壮着胆往前走。
狠狠捏着眼皮,这眼皮,自打靠近这处就开始跳个没完,她心里越发没有底。
靠近那边,一处阴青色的墙壁愈发明显,分明是晚间,那阴青色却显眼的很,月光银白照着,泛着瑟瑟冷光。
沈听澜这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未关注过醉红楼隔壁的院落是个做什么的。
来不及深想,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熏的沈听澜立刻回神。
好浓的血腥味!
她加快脚步,惴惴不安,这血腥味之浓,可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她拨开草丛,彻底淹没在黑暗中,只剩下清冷白亮的月光。
墙角半躺着一个男人,看不清男人的穿着,只能借着皎皎月光看得见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沈听澜的脚步蓦然停下,目眦欲裂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人……那个人……是……宋迎舟!
全身的血一瞬间开始倒流,沈听澜听不见周遭溪溪流水声,喳喳虫鸣声,看不见惨惨月色,冷冷草碎,剧烈的耳鸣穿透她的颅腔,眼前的一切虚幻起来。
似乎完全被封闭了……
宋迎舟是全书武力值最高的人,他还是最重要的反派,怎么会……怎么会……
是陈锦玉!一定是陈锦玉!
深深的无力感缠上她的心头,前几日宋迎舟离开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明明走在阳光下,明明承诺会注意。
沈听澜摊开手,痛恨自己为何没有跟上去,知道他有危险,为什么不陪着他。
生命如同纸张般脆弱,意外却和狂风一样大,随随便便都会吹起蹂躏这张薄纸,就如当初,她亲眼看见那个疯狂的男人,开着车直直撞向母亲。
上一秒,她还提着公文包,拿着文件,俯下身搂着自己,亲密地在她脸上留下唇印,笑语盈盈对她说:“妈妈下班回来带澜澜吃好吃的去。”
顷刻间,天地化为虚无,满天飘散的文件,哭喊的人群……
她那时年幼,却因家庭的不幸,早早明白了生死。
究
交叉的是救护车与警车的响笛,无人关心哭喊着“妈妈”的幼儿。
她总在想,如果母亲不接手那个女人家暴离婚的案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报复;如果她不缠着母亲晚几分出门,是不是就不会有此横祸。
那一刻,她所有的情绪被裹挟,如今,看见宋迎舟躺在那,就如同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冲撞她的身子。
只是这股感觉是说不上来的痛感,她被扔进了冰冷的水中。
钻心刺骨……
手脚不听使唤,彻底麻木冰冷,眼神空洞无神,跪在宋迎舟身边,指尖颤抖,触碰鼻息。
当年幼小的她,只是立在原地,甚至没有勇气去最后触碰母亲。
宋迎舟不知何处不停地流血,却幸好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沈听澜掏出怀里的另一块帕子,捂压在血流处,发丝垂落在不停颤抖的唇上,莹莹的泪珠“啪嗒啪嗒”重重坠落。
“宋迎舟!”
“宋迎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