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市的金融区高楼林立,这里的人穿着正规的职业套装,化着毫无瑕疵的妆容,快步地走过。
这是雨若首次到集团来。
程莞领雨若进霍司默的办公室。
来问罪的雨若想抢先开口占据主导权,却发现霍司默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像座雕塑定在那里。
雨若缓了口气,坐在他面前,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霍司默,你做什么了?为什么宁宁那么伤心?结婚时你不是说要放下的吗?”雨若开头就是劈头盖脸一连串的问话。
霍司默视线上移到雨若脸上,定焦。“你能帮我劝她吗?”
“理由。”雨若也不想见到离婚这种场面,但前提是霍司默必须改正。
霍司默身体前倾,双手合拢放在额头前,无奈地说:“我不想离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
雨若叹了口气,语气也放软了些:“霍司默,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我看到依宁跟我说离婚时的状态吗?依宁以前虽然内敛,但不至于失去斗志。可现在,她就像行尸走肉。如果我不站在她那边,我无疑是帮凶。”
霍司默没答,但他能感觉到。
这段时间,依宁在他身边不管是欢乐还是嗔怒,都像在演,而不是发自内心的。
而他越感知到她的这种变化,就越想努力地讨好她,想让她开心。可于事无补。
依宁一定也感受得到。
霍司默喉结滚动了两下,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而被握紧的像是他的心,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沉默了一会儿,雨若纠结着问:“如果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依宁,不如分开也好。我怕依宁出事。”
“什么意思?”霍司默眉眼冷下来,下意识站起来,声音扬起来。“你也要劝我们离婚吗?这是你想看到的?”
雨若皱眉:“你要是不想离婚,你去哄她。可这种事能强求的吗?”
两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霍司默没有主动去徐依宁面前。只是到病房看看孩子,问几句依宁的身体情况。
两个人这样的状态,徐爸徐妈很快就察觉不对劲。
徐依宁干脆和父母坦诚,理由是“性格不合适”。并且拦住了要去找霍司默理论的父母。
这天下午,霍司默处理了一些公事,照旧打算去医院看看。
程莞跟在他后面,问:“那么晚上的跨国商谈还是交给三小姐吗?”
“嗯。”霍司默说。“对了,月子中心那边,让他们准备一下,把依宁接过去。”
说到这个,程莞答:“刚刚医院来电,说太太提出要出院。”
霍司默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已经办了?”
“还没。”
接近黄昏与黑夜交错的时间点,落日迫近西山,随着最后一缕余晖消散在地平线上,彻底进入夜幕。
霍司默刚进入套房的小客厅,看见整理好的行李,这令他神色微沉。
不过还有比他更沉的脸——徐爸徐妈见到这个曾经令自己无可挑剔的女婿,白了一眼,转头不作理会。
见到两位长辈的态度,霍司默明白,依宁已经告诉他们了。
他当做不知情,依旧态度谦逊地问好。
说完,霍司默直接走进主卧。
徐依宁的脸色比生产完时红润许多,她此刻站在小床前,低头无比怜爱地看着孩子。
她抬眸望去,见到霍司默匆匆赶来,直起身。
霍司默一言不发,走到婴儿床前,看了一会儿孩子。
想伸手触碰,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消毒,于是收手。
“出院做什么?月子中心那里都准备好了。”霍司默走到桌前,用湿巾擦拭自己的手。
霍司默走到婴儿床前,伸手抓住宝宝的小手,轻轻晃了晃,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用,我回我妈家。”徐依宁平和地答。
两人之间有一片刻的停滞。
霍司默的笑容顿住,直起身朝她看去。
“你真的爱过我吗?”霍司默轻嘲。
徐依宁微怔。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深刻地谈论过对于彼此的感情,依宁知道自己是“不敢,而以为霍司默是“无意”。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却轻易地戳破这层纸。
霍司默盯着她的脸,说:“还是不想说?还是……已经不是这样了?”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夹杂着嘲讽。
见依宁依然沉默的样子,霍司默冷笑,语气步步紧逼:“承认这件事这么难么?十年前不肯流露丝毫,现在还是这样。你选择过我吗?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可以随时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