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宁说完,拿起勺子吃甜品,摆明了不想再谈。
兰宜蓁被她的态度气到,但抢孩子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只能带着助理铩羽而归。
霍司默雇的几个月嫂做事都很利落,带孩子也很有一套,徐依宁晚上基本都能睡个整觉。
但今晚,徐依宁刚刚躺下,月嫂来敲门,隔着门小声道:“霍太太,霍先生在门口坐着,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徐依宁有点困了,她没起身,答:“他要是看孩子,就让他进来。”
门外没声了,估计月嫂去问霍司默了。
不一会儿,月嫂又来敲门:“霍太太,霍先生让您出去。”
刚有点睡意被打断,徐依宁有些不爽,起身开门。
月嫂手上拿着个口罩,递给徐依宁:“霍先生好像有点不舒服,让您戴上口罩。”
徐依宁心里的闷气散了点,戴着口罩去门口。
这里的走廊宽而长,铺着厚重的地毯,暖黄色的灯光在晚上点亮。
霍司默坐在门口的沙发上,靠着后背,闭目假寐。
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覆在额头上,霍司默睁开眼,撞见依宁带着担心的眼神。
“没有发烧。什么病?”徐依宁问。
“一点感冒。”
霍司默第一次把依宁和自己的距离隔开了点。
“你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我和你说会儿话。”
徐依宁默然坐下。
“下午我妈找你说了什么?”霍司默问。
兰宜蓁打电话给霍司默,添油加醋地告徐依宁的状,同时警告霍司默不能心慈手软。
徐依宁裹紧衣服,毫无情绪地答:“不要争财产,不要争孩子。”
简洁明了,不卑不亢。
对面没声,徐依宁奇怪地看过去,见霍司默抿着唇盯着自己。
她觉得应该表态:“你放心,我只要孩子,不会让你割肉。”
“如果我说,我也想留住孩子呢?”霍司默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气氛倏地凝结了般,两个人的眼神对峙着。
“也好。”徐依宁先败下阵来,说。
“你很清楚,我争不过你。如果你坚持,那就留给你吧。但我要求一个星期见孩子两次以上。”
听听,多么理智的分析。
霍司默心里的火慢慢沸腾,燃烧到眼神中。
“离婚的一步一步,你倒是都算好了。”
徐依宁不打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好,那么我也有要求。我们任何一方再婚,等同于主动放弃抚养权及监护权。”霍司默又添一条。
徐依宁本来也没有要再婚的打算。和霍司默的婚姻,她已经伤痕累累,怎么可能那么快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你对孩子不好,我会把抚养权要回来的。无论你找谁当律师,我也会和你争到底。”末了,徐依宁语气坚决地说。
原本上午开完会后便不适,霍司默的脑中有些混沌。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因为斗气,和依宁说了这么一大段胡话。
他懊恼地扶额,叹了口气。
“我来找你原本不是和你谈离婚的,宁宁。怎么被你气成这样了?”
徐依宁愣住,拧眉。
“我认错行吗?”霍司默此刻好像脆弱无比的陶瓷,看着坚硬,却一碰就碎了。
“不离婚可以吗?”
心底的痛楚随着他的话一层一层的抽丝般传导上来,徐依宁握住手,逼自己冷静:“你生病了,进去休息,或者我让你的助理送你回家。”
霍司默摇摇头:“我不回去。宁宁,你答应我,不离婚可以吗?”
徐依宁终究狠不下心,双手交叉抵在额头前,将自己的伪装脱下,语气放缓:“我很累了,霍司默。你不能一直绑着我,我也不想一次次妥协。就算这次,我让步,以后呢?周而复始,有意思吗?”
“离婚后,你要是继续为萱萱守候也好,或者再找一个贤惠得体的妻子都好,但,你能不能放过我?”
徐依宁已经不再落泪,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你不是非我不可,不是吗?”
霍司默被她的“放过”刺激到,猛地站起来,强忍着不适,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终于不再耐心。
霍司默语气冷冽:“好,我放过你。”
“过几天我会让律师过来。”霍司默放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依宁缓缓站起来,霍司默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
她知道,他已经不会再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