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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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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船来到月荫附近的一座小镇,杨稚走在街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觉得府里上上下下都拿她当小孩子在哄,觉得她能做的无非就是些小打小闹,根本没人相信她是真的在伤心,真的不开心。

刚才在街边她还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身后跟踪自己,明明大白天两个人却偏偏一人穿着一身夜行衣,一会狗狗嗖嗖躲在墙角,一会凭地一阵破风声“噌噌噌”窜上二楼,专业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想不被她发现都难!

不过杨稚也没吱声,任由他们跟在身后,高高颠起手中几枚铜钱,悠悠然带着他们在城中兜圈子。

那两人却觉得杨稚这回挑的路异常难走,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还越走越快,一刻也不停,昼夜更替日月轮转,他们在小镇中接连跟了杨稚两天,两人又困又饿。

其中一人实在撑不住,一晃脑袋竟边跑边睡了过去,另外那人见他这样刚想好心提醒,哪知就在他转个头的功夫,竟然“哐当”一声撞在了前方的柱子上!

睡着的那人被声音惊醒,“嗯?到哪儿了?”

揉揉眼,一醒神的功夫,眼前景物突然变幻,二人迷茫对视一眼,再一转头,竟然又回到了两天前刚来小镇的渡口。

二人在周围找了一圈,随即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人呢?”

一位抽旱烟的船夫在一旁咧嘴一笑,“年轻人,你们在渡口这里转来转去,已经转了两个时辰。一个小姑娘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照顾好你们别让你俩掉进水里,她说你们这是鬼打墙,两个时辰就能醒。

一开始我还不信,哪有大白天鬼打墙的?可过了两个时辰你们真的就醒了!嘿,小姑娘真神了!”

二人焦急问道:“你可知那姑娘现在在哪?”

船夫眯着眼睛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抬起手不紧不慢地往前一指,“两个时辰前,坐船去了西边。”

一个人对另一人道:“我继续去追,你速去望仙与丙丁汇合,告诉他们情况有变,再派出一人回府禀报国师!”

……

仅用八枚铜钱布下的阵法,就将两名训练有素的暗卫困在原地,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杨稚坐着小船,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船沿,悠闲地望着两岸沿途的美景,早在赵嬷嬷断定她会去望仙镇时,杨稚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从小生在月荫城,长在国师府,之所以每次离家出走都会不自觉的选择望仙,是因为,十四岁那年杨仪带她去过一次望仙。也仅仅去过那一次。

从小国师府为她找来了最好的老师,她说学琴便学琴,她说学武便学武,什么琴棋书画、纺织女红、骑马射箭,想到什么就学什么,就连奇门遁甲她都有所涉猎。

可小孩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开始因为新鲜,再难她也会咬牙坚持,可技艺的精进不是一蹴而就,想要在某方面真正有所建树,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重复练习、不断打磨、反复思考和体悟,时间一久、战线拉长,这一过程就会变得相当枯燥无趣。

一开始的热情渐渐淡去,新鲜感不再,杨稚难免会感到无聊,再加上身边从来没个真正上心的人,能对她严加督促,是以她总是学了一阵便琵琶一撂、长剑一摔,说不学便不学了,转头又很快对其他事物来了兴趣,如此周而复始。

杨仪的态度也总是由着她,仿佛只要她不死,怎么闹腾都无所谓。

随着年龄的增长,杨稚渐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小时候看赵嬷嬷偶尔打小宝的屁股,她总是躲在墙后暗自偷笑,因为赵嬷嬷就从来没打过她。

可渐渐的,她好像慢慢明白过来赵嬷嬷嘴里的那句“宽是害,严是爱”的含义,她开始渴望杨仪能关注到她,教导她。

杨仪事务繁忙,时常不在府中,她便三不五时闯出些祸来,等到杨仪回府,管家向他禀报时,杨稚便躲在门后面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可令她失望的是,每次杨仪都会揉揉眉心,淡淡说一句:“随她去吧。”

……

这次杨稚临时改变主意要去的地方,说起来还和她之前闯的一次祸有关。

有次为了吸引杨仪的注意,她竟打算一把火烧了府里的藏经阁。

那年的藏书阁前,她倔强地歪着头,手里举着火把,刚要动手却被身后的丫鬟拦了下来。

丫鬟扒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你不知道吧?这阁里有一幅美人图,据说是国师最爱的画,小姐在放火之前难道就不想进去看看么?”

“在哪里?”杨稚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丫鬟很自然从杨稚手中拿过火把,朝阁内一指道:“呶,就在那儿!”

杨稚抻着脖子往里看,“在哪儿?”

丫鬟悄无声息将火把递给一旁的下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她拉起杨稚的手,笑道:“走,我带小姐进去看。”

藏经阁二楼的墙上果然挂着一幅美人图。

画中美人正在翩翩起舞,却并未完全露出正脸,画师匠心独运,将人物定格在一个似要转身却还未转身的瞬间,仅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美人曼妙的背影和卓越的侧颜,画中人乌发红唇,髻云高簇,一身紫色轻衣如雾影般缭绕在她的周围,缕缕金丝在她臂间随意缠绕,将一身肤色衬得莹白如雪、光洁如月。

高举琵琶的美人微扬着头,红唇夺目,眼皮半睁,颇具意韵的简单描绘便精准抓住了美人独特的神韵,将妖艳与圣洁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融为一体。如此传神,如此细致入微,可见画师在画这幅画时对画中人有多么欣赏。

杨稚倒吸一口气,问道:“她是谁?”

丫鬟指了指书架上的牌子。

杨稚望过去,只见木牌上刻着四个古旧的大字——“界门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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