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夜雨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勉强拉出一个笑脸,点头应下。
“好。”
不知对方要说什么,她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低头跟着对方来到外间,直到前面的脚步顿住,她也跟着停下脚步,抬头之时,刚好见他掏出一个黄色信封,似乎很是眼熟,想敲个仔细时,对方动了。
“这是城主让属下务必亲手交给苏姑娘的东西。”
说着,夜雨将手中的信封郑重的递到苏若璃手中。
等她将信封翻转过来,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信封似有千斤重,压的她快要站不稳,后来,夜雨好像在旁边说了什么,只是她一句也没有听清。
良久之后,里间传来夜雨和崔郎中的交谈声,苏若璃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还好椅子上有一块坐垫,她并未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寒意。
她再次看向手中的信封,那不就是她和阿瑶装信的那个信封,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着上面参差不齐的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勇气倒出里面的信纸。
只因她知道,拆开的信封说明里面的信是被看过的,而原信退回来,是不是说明,信里的内容逾规了?
回想起写信的那日,拿起笔的她,恨不得将生前还有现在所有的爱意写下,可当墨汁浸染透信纸之时,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只是简单的问候,表达了感谢,并未写任何让对方为难的话语,所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那些感受到的偏爱,还有阿秀和阿瑶她们跟她罗列的种种,难道都是她的错觉吗?
她不相信,手中微凉的触感却在真实的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啪……”
水滴滴在纸上微弱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直到最后变成了沉闷的水滴声。
“若璃姐姐,你怎么了?是在哭吗?”
忽然,身后传来阿瑶担忧的询问声,苏若璃想起信封中还有阿瑶的信,担心那么小的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连忙一把握住信封,将它藏在了椅子的坐垫之下。
一切妥当以后,抬手随意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强撑笑颜回身道:
“姐姐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天天看着阿瑶和崔郎中在一起,她是真的羡慕,也偶尔会想起那个只见过两面的春花“娘亲”,给了她在阮黎那从未享受过的亲情。
“夜雨哥哥刚才说了,等他回到长乐城,就会去找萧哥哥,让他派人来接我们回去,到时候姐姐就能回家了。”
说着,阿瑶快步来到苏若璃跟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小手轻柔的拍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活像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邀请阿瑶去姐姐家做客。”
“好啊!”
苏若璃捉过阿瑶的小手放在身前,细细端详,那是一双白净又圆润的手,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不像她小时候的手上,常年布满老茧,粗粝的很。
还不等她感慨出声,里间传来一阵惊呼。
“林大人,您醒了?”
外间的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往里间跑去。
才进门,就看见夜雨在搀扶林国栋,倚坐在床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看起来格外吓人,紧接着,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一点一点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与苏若璃对视了一瞬后,没有任何波澜的转头,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家具一般,最后,等扫视完整个房间后以后,才轻声开口:
“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谁?怎么不见萧京墨呢?”
“启禀大人,这是南山寺,城主此时正被皇上禁足在长乐城,出不来。”
“那他有没有受伤?皇上又是因为何事罚他禁足?”
不在熟悉的地方醒来,身边也没有熟悉的人,林国栋就像苏若璃刚穿进来时一样,脑中有问不完的问题想问。
夜雨将萧京墨受罚的事情始末说的特别详细,却独独没有提他受伤的事情。
只是在他说到萧京墨借兵救人之时,崔郎中和阿瑶的目光默契的落在了苏若璃身上,林国栋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慈祥开口:
“你就是那个让萧京墨破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