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诗者这是说哪里话,今夜这局分明是诗者占先,闻者万般无奈之下才勉为其难应战邀约,何以此刻诗者却要闻者下这先手呢?诗者既为雾黎魔界之主本就已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利,闻者倘若勉强占先,岂非有违天道棋理自取其辱自取灭亡?所以,这棋还是请诗者先下才更为合情合理更能顺乎天意,不是吗?”
纳兰施鹬诡谲一笑,冷冷道:“唉,无奈啊!诗者本意还想与闻者秉烛夜谈一会棋艺,可惜,闻者却如此坚持不愿占先,诗者也实在不敢无礼冒犯。今夜这棋局只怕是下不了了吧?”
“哦?诗者之意是不愿让闻者尽兴如愿了,是吗?那好,既然诗者执意不肯先下,闻者便只手执棋逆天而行又如何呢!”剑池主人闻人笑我剑指一划,池中惊见一子自残月之下凌空旋落,霎时溅起一阵绚丽水花飞泻半空,“江湖无路,炮二平五!莫怪诛心,不成敬意。”
残月落子,一步惊心,四溅飞雪,更是诛心。
楚河汉界之上,一方无子棋盘,百万雄兵未列陈,当头一炮对将帅,闻者直言诛心局,诗者狂势不相让,看似风平浪静空无一子的空闲棋盘上,却是残局开端互不相让的至极凶残死斗,起手便已凶险万分杀机四伏。
“当头炮!强势先手,落子诛心,好一个‘江湖无路,炮二平五。’闻者既然如此雷厉风行直接了当,那诗者也只好暂避锋芒委曲求全了。弯弓搭箭,‘马二进三’。兵凶战危,江湖路险,闻者还须三思呀!”纳兰施鹬道。
“诗者好言相劝,闻者岂能不受?那闻者就也跟诗者学一学,诗者谅必也是不会介意的吧?‘马二进三’。”剑池主人闻人笑我。
“很好,那孤便再退一步,‘象三进五’。”纳兰施鹬。
“以守代攻,滴水不漏,诗者方才还说闻者高深莫测,以我看诗者你才是真正老谋深算深藏不露吧?但再怎么深藏不露也总会露出破绽来的,便看这棋盘之上谁能笑到最后技高一筹吧。‘车一平二。”剑池主人闻人笑我。
“‘车一平二’,是吗?那诗者可不能大意啊,‘卒七进一’。”
“‘卒七进一’?诗者还真是老鬼当家见谁都怕啊!哈哈,既然如此,那闻者便不再客气了,‘车二进六’?”
“单车过河,闻者好气魄!但诗者可没这闲情逸致陪闻者我行我素任性潇洒啊!‘卒三进一’,闻者可愿回头?”
“世人常说单车过河,不如一卒,身在敌营,寸步难行。可闻者偏却不以为然,单车过河虽极凶险,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但孤军深入若能灵活机动神出鬼没,使敌人无计可施自乱阵脚,则将牵制全局不失奇兵之用。
纵使敌人有天罗地网十面埋伏,吾有这一车在手,亦能扭转全盘。倘若不信,便再往下看,看吾如何凭这一车一手回天,‘车二平六’,蓦然回首,明月高楼,别有暗香盈袖!”
“呵,有趣,那诗者便还你一手,‘车一平二。’”
“好啊!那吾便再落一子,‘马八进七’!”
“‘车二进二’”。
“‘兵七进一’”。
……
约摸两个时辰过去,剑池主人闻人笑我与雾黎魔尊纳兰施鹬胜负将分之际,却见天边拂晓残月之下,一道邪魅人影意外出现狂势介入,眨眼便已巍然降落在战场棋盘中段楚河汉界之上。
待道人影身姿落定抬起眼帘,但见来者赫然正是恒河心魔·梦珠沙华。
“水月镜花,不近楼台。恒河逐月,千业万劫。二位都不用再争了,她的命,吾恒河心魔·梦珠沙华,今夜收下了!当然,二位要是愿意押上筹码赌注,吾恒河心魔·梦珠沙华也乐意奉陪,恒河佛光,遍照十方,三界无别,尽管开价!”
乱世棋局,诡谲难料。意外破局,争端再起。
剑池主人闻人笑我、雾黎魔尊纳兰施鹬又将如何应对,而恒河心魔·梦珠沙华意外介入二人棋局,又究竟有何目的所为何来?难道华胥传人剑中逝神楚千画真要魂断三界命绝今夜了吗?
“敢问来者何人?竟敢坏孤与好友既兴棋局,可知孤与好友皆非寻常可欺之辈?可知雾黎魔尊、剑池主人都是何等人物?竟敢如此放肆胆大妄为,孤……岂能容你!”雾黎魔尊纳兰施鹬当场震怒极招上手蓄势待发。
“诗者切莫动怒,此人亦可算是闻者旧识。她既然敢如此强势介入你我之间的这场棋局,必也有所倚仗,不妨且听听她有何目的又有何妨呢?”剑池主人闻人笑我淡淡笑了笑道。
“好,也罢!既然闻者替你说情,孤便且不与你计较,那你便说说看,你如此强势介入孤与闻者今夜之棋局,你究竟想要什么吧?”
恒河心魔·梦珠沙华冷冷一笑,道:“不多,吾恒河心魔·梦珠沙华虽为魔者,却也向来厚道,绝不贪求任何寻常廉价易讨不值之物。此役,吾所求者,唯有一物,那便是雾黎魔尊不日之后便将举行的天下归心·千军宴……宴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