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历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减弱多少,反而粗鲁地反揪住松子的手,一声不吭地带着他走。
经过一个布摊的时候,松子忽然不肯走了,他用下巴指指那边,“你看,小驴。”
布摊上挂着些裁下来的长条布料,左边支着“祥记”的木牌,看起来像是某个布行的摊子,松子指的是角落里,那一堆用边角料缝的小东西,他蹲了下去,用手拿着小驴向土匪招手。
“是猴。”景历纠正。
“我想要这只驴……”松子小声道。
“你自己有银子。”景历面无表情。
松子毫不可惜地放回去:“算了,这个猴也没什么好看。”
“……”景历忍无可忍,按住松子的肩膀,问小摊主,“怎么卖?”
于是,松子毫不费劲地得到了一只粗糙的小驴,小驴是由七八种边角料缝制而成的,有他巴掌那样大,里边填塞了芦花,摸起来很柔软,松子特别喜欢,于是又拿起边上的小黑熊,“这个也可以买吗?它看起来很像你。”
“??”景历低斥,“我不要这黑毛鬼。”
旁边刚刚走来的一对年轻夫妻也在看这些小东西,女人摸着小腹:“听阿姐说,孩儿都是爱玩闹的,若是有个什么做得柔软的物件放在小床里,能哄得孩儿不哭闹呢。”
男人笑笑,摸了钱袋出来:“都随你。”
松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充满抗议,无声地瞪着景历,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和这位丈夫之间掏钱速度的差距。
景历脑门青筋一抽,再一抽,妈的,三枚铜板啪地按在了小摊子上,小摊主冷汗直冒,点头哈腰地念着“多谢,多谢爷,爷慢走。”
松子跟人家对着鞠躬,“不谢,不谢。”
景历把他脑袋一拍,“走!”
松子得偿所愿,喜滋滋地把小黑熊收进了布兜子里。
两只丑兮兮的小东西团在局促的小布兜里,冲景历挤眉弄眼。
操!狗和尚!
当天夜里,这六枚铜板换来的玩意就变成了松子的耻辱,被他叼在嘴里,无法抑制的涎水湿漉漉地浸到了小驴里边的芦花,松子哭得厉害,抖得也很厉害。
最后景历不得不撅起两只驴耳朵,拧了拧,攒成一个条状物,塞进了松子的第二张嘴。
“唔!”松子立刻就反抗起来。
没用。景历单手就能把他摁得无法动弹,还要压在他耳朵边恶狠狠地呵气:“怎么了,不是你要买的吗,买了不用不是浪费银子吗?”
“呜呼呼!呸!”松子吐掉嘴巴里的芦花丝,“别往里面……我,呼。”
一句话还没说完,景历又开始挤那两片驴耳朵了。
“我!”松子突然像雷劈过一样,抖得牙关都在放炮,浑身汗湿泛红,“我我我,你他妈……别别。”
景历也觉得挺难,试了几次,发现驴耳朵吸了水就变得鼓了,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和尚,毕竟和尚一直以来都很耐得住,这算是他的优点。
跟浪荡作派相匹配的优点。
想到这里,景历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啵”地拿出假驴耳朵,换了个真驴东西。
真他妈奇怪。
从吃药才能行的耻辱,到吃药我就行的坦然,男人的自尊好像在他这里站不到几天,就屈从于和尚的百般花招之下了。
-“你是说……以后吗?你要跟我在一块那么久吗?”
亮晶晶的海水又把他淹没了,景历沉浮在这里,杀红了眼,他看着溺得比他严重的和尚,想……想一直一直把他往深水里按,按到和尚喘不开气,就亲下去,度给和尚一口气。这样和尚就会像看救命稻草一样攀着他的肩膀,让他得以更过分。
真……喜欢啊。
甚至,他不止是想跟和尚有很多个春夏秋冬,是如果有幸可以去到地府,他会想方设法在生死簿上划一笔,让他跟和尚能生生世世做一对孤魂野鬼也很不错的程度。
药物使然,那个驱使的地方一再膨胀。
突然,哪儿“嘶溜”了一下。
跟着就是淅淅沥沥的声音,在窄小的驿馆里格外明显。
和尚先是一怔,又被掉落下来的液体沾湿了眼皮,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立马就红了,是一种又委屈又害臊的神情,他还想捂脸,却被土匪捉住了手,强势地撑开手指,跟他交扣着亲下去。
土匪在边亲边笑。
可能是被老二烧昏了脑袋,他觉得胸口有个位置一直在膨胀,一直在膨胀,不知道要胀成什么鸟样,但要是能膨胀成我的鸟这个样,对付和尚也是够了的。
那和尚呢?他不禁想。
呸。还用想吗?
土匪把和尚的双手都按进枕头里,嗅着和尚的汗味,愉悦地小声哼哼,和尚根本就离不开他。
夜深了。
驿馆简陋,夜里不供水,景历只好摸黑绕到小柴房后边,在水缸里打了点水,把小驴和小黑熊搓干净,又哼着曲儿回到房里。
谁料刚推开门,窄廊子里一溜儿黑风呜呜地吹来,景历当即就要抽刀了,霎地扭身,他看到廊子尽头,漏进来一两绺烟似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白烟里飘着个很是风流俊俏的鬼影,鬼影脸上横着一道血痕,冲他笑。
“大当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