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细线全部追查完毕,清理了所有干扰的珠子,他们本该感到轻松的。但不知为何,沈乔总感觉心里坠得发慌,像是坠了什么重物一样,沉甸甸的,且这股说不清来由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忍着不适,扭头去看司空澜的表情,竟从对方脸上也看到了相似的情绪。
连司空澜都感觉到了危机感,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了。
“噗通、噗通。”沈乔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攥紧了坠在剑穗上的玄玉,指望清心凝神的功效能与之相抵。
“我们回去。”司空澜没错过沈乔的小动作,握着剑柄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沈乔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动用了神树之力。瞬息间,两人已经重新出现在了战场上。
眼前的景象让沈乔双眸陡然收紧,如遭雷击。
天魔已然舍弃了化身,以那元辰宗弟子为沃肥,长成了一棵“大树”。触须为根系,眼球为果实,扎根于这片土地上。
邵文轩状若疯魔,身上的弟子服破烂不堪被血染红,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机械地重复着维持法器的动作,当有触须重击屏障时,他就因冲击力吐出一口血来,地上已积成了一滩血洼。
“撑住……再撑一会儿……”邵文轩的喃喃自语混着血沫,目光涣散得已经对不上焦。
在邵文轩的身后,邵文铮仰面倒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长枪断成了两截散落在他旁边,一道触目惊心的贯穿伤留在他的胸口,伤口边缘的血管竟呈现黑色,狰狞地跳动着。
方墨霄双手满是鲜血,跪坐在伤者身旁。一向谦和有礼的丹修此刻仪态尽失,不复往日的从容,正用灵力护住垂危之人的心脉,用如此强硬的方式寻求生机。
玄明倒在一旁,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袈裟已被鲜血所浸透,即使如此,他完好的那只手仍捏着佛印,指尖微弱的金光已如风中残烛。
唯一还能站立的祁霜正在独战天魔,久战不下已经快耗光她的灵力,动作也开始走形。为了躲避触须,她重心一歪,力不从心地朝右摔去。
终于抓到机会的触须立刻调整方向,刺向祁霜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