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文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择文小说网 > 黑莲花修罗场逃生指南 >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天界至尊冰冷肃杀的寝宫内,这几日竟奇异地多了些鲜活的“人气”。

里面住着一个人,是一个被重重锁链加身、手足具断困在轮椅上的美人。

他美的惊心动魄,在仙界久了的仙娥就能知道,这人曾是仙界的至尊,曾失陷魔域,失了法力却硬生生反杀魔尊裕醴,夺了魔界权柄,而后卷土回仙界血洗叛徒……却被那浴火重生的天命之子裕醴打断四肢、废尽魔功,成了阶下囚徒、掌中玩物。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可前些时日一场惊天变故,这人竟与曾经的仇敌三人联手反噬天命之子,结果失败,失败后,诡异失了忆、退了神智,成了眼下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那绝色皮囊下可是绝对阴鸷的灵魂,可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副纯净无垢的模样,那双曾睥睨三界、盛满了算计狠毒的凤眸,也真如孩童般的清澈与懵懂。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冰冷锁链缠身,不解满身伤痛从何而来,更不懂为何不允踏出宫门一步。

但他心思简单,性情“开朗”,仙娥天医们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哭不闹,省心得让人心头发软。

面对这张不谙世事、全然信赖的纯真面孔,纵使知晓他过往滔天血债,仙娥天医们也难抑心头喜爱。

“唔,姐姐做的糕点真好看,跟姐姐的人一样好看,阿良想吃,要姐姐喂,啊——”

养伤的人坐在轮椅上,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朝着一名俏丽的仙娥张开红润的唇,那仙娥红着脸给人喂下糕点,笑容都带了一丝羞涩:“你这么小,哪懂什么好看呀?”

“阿良懂!”他鼓着腮帮子,认真地点着头,眼神亮晶晶的,“姐姐就是好看!”

仙娥被他逗得捂嘴轻笑。

突然周遭气氛凝住,一股无形的寒流瞬间席卷殿宇,仙娥惨白了一张脸,忙放下糕点行礼。

萧良眼微闪,眼睫几不可察地微颤,迅速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全然是纯粹的喜悦与依赖。

“是裕醴哥哥~~~裕醴哥哥来了~~”

声音清脆雀跃,带着孩童特有的黏糊与亲昵。

他不安分地想驱动轮椅迎上去,却被重伤的手脚阻碍,一个趔趄,眼看着要栽倒在地,眼前一道阴影打下,身子栽倒在了一个宽厚的怀里。

萧良下意识地攥紧来人的衣襟,仰起一张惊魂未定的、惹人怜爱的小脸,凤眼里氤氲着水汽:“呜……吓死阿良了,裕醴哥哥~~”

“……” 裕醴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喉结微动,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怀疑、审视、一丝被依赖的无措、还有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最终只是沉默地、带着点粗暴地将人拎起,按回轮椅,推着那单薄身影径直入了内殿。

“裕醴哥哥?”萧良的声音带着不解的困惑,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没有回应。直到进入内殿,裕醴几乎是有些烦躁地将人连同轮椅撇到一边,自己在桌旁坐下,拿起酒壶便仰头猛灌,动作又快又急,仿佛想用那辛辣的液体浇灭心头的纷乱。

细微的、轮子滚动的声音靠近。他知道是那人自己蹭过来了,但他没有回头。忽然,脸颊传来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

裕醴浑身骤然僵住!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猛地转脸,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清澈见底的眸子。

那人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眼神纯真得像初生的幼鹿:“裕醴哥哥心情好点了吗?娘亲以前告诉过阿良,亲亲能让一个人心情好起来,裕醴哥哥别不开心啦。”

语气里是全然的天真与关切。

“……” 裕醴望着这张卸下所有心防、只映着自己倒影的脸,喉头发涩,竟一时失语。这几日他日日来此,本意是想惩罚这一次又一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毒蛇,可每一次,对着这双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的、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那积压的怒火和杀意,竟如同撞上无形屏障般寸寸消融,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何其荒谬!

当年在魔界,这人神智记忆全在这时,除了利用,这人对他狠的不得了,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如今失忆失智,反倒成了这副粘人又依赖的模样。

裕醴曾笃定这是他的另一个圈套,可数日下来,不免也有些动摇。

只是,他凭何这般依赖自己?这依赖从何而来?

他捏住那人精巧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指腹感受着细腻肌肤下微弱的脉搏。脑海中,天医那日荒谬的话语不合时宜地再次浮现。

——记忆失去、神智倒退,他或许是遵从了本心,欢喜着主上,从而依赖。

——本心?你是说他杀了我一次,差点杀了我第二次,本心却是想要亲近本座?

彼时,天医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裕醴只当那是无稽之谈,将之碾碎在心底。

可此刻,那些被碾碎的粉末却顽强地重新凝聚,字字灼心。

裕醴指节微微蜷紧,捏着下巴的手力道却下意识轻了几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压抑:“一个亲亲……可不够。”

话音未落,他已覆上那双因惊讶而微张的、如花瓣般柔软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将所有的混乱、不解与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尽数倾注于这个吻中。

一番缠绵,裕醴侧躺在床上,撑着脸,看着睡的不安稳的人。

那人眉头微蹙,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是刚才被他刻意不加怜惜的索取弄疼了。裕醴伸出手指,指腹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缓缓擦去那冰凉的湿痕。

这是他神智退化后的“第一次”。在自己的强迫之下,懵懂如稚童的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疼了就哭。

裕醴本意就是要他不好受,自然不会有多少怜香惜玉。

可……当真没有吗?裕醴眼中掠过一丝沉重的悲哀。那断裂的四肢、被废的魔功,在短短数日内便有如此显著的恢复迹象……若非他每一次暴怒下的“惩罚”都本能地留了余地,便是首席天医,又岂能如此神速?

即使……即使被喂下了致命的“烂三通”,他最终也……裕醴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中翻腾着对自己的厌弃——裕醴,你如何能这般不争气!

一股暴戾再次涌上心头。他抬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覆上那人纤细脆弱的脖颈,骤然收紧!

睡梦中的人呼吸一窒,立刻不安地挣扎起来,秀气的眉头痛苦地蹙紧,发出破碎的呓语,带着极致的恐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柚其!”

——柚其?

裕醴瞳孔骤缩,手指的力道瞬间僵住!

——“柚其……不要杀我……”

怎么回事?

明明是他杀了柚其,怎还会梦魇柚其杀他?

裕醴的心跳骤然失序。他抿紧薄唇,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指尖微动,一缕神识瞬间分离,悄无声息地探入了萧良混乱的梦境深处。

——“萧良,仙界攻进来了,主上让我带你出去避一避。”

——“避难?是献祭吧?”

——“你可真是你家主上的好兄弟。”

——“狗屁,主上万能,这点伤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主上厉害,就算没有功法也能突破第九重,那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见了他以为忠心耿耿的属下、万事以他为先的兄弟,瞒着他带着他的手下围攻了失去法力的萧良,却被萧良反杀。

弥留之际,他听到他的兄弟真切的话语。

无关他功法如何、身体如何、情感思绪如何,他认为的那憨厚的兄弟竟只要他不顾一切舍弃所有的成为那三界之主。

明明他曾经表达过很多次,他并不想要那个位置,明明在那时,萧良于他很重要。

这无异于背叛!

裕醴心神震荡!神识如同被巨浪击中,瞬间被粗暴地弹回本体!他脸色蓦地一白,胸口气血翻涌,再看向榻上人时,眼神已然天翻地覆!

恰在此时,床上的人似乎被梦魇惊扰,长睫颤动,悠悠睁开了眼睛,眼神带着初醒的迷茫。

四目相对,裕醴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几乎是狼狈不堪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寝殿,堪称……落荒而逃!

这梦境到底是真是假,从未想过要调查当初事迹的人,第一次派了人去查当年的真相。

如今他为三界之主,要想知道什么易如反掌。

消息传回来的很快,跟萧良梦中无异。

裕醴下了一趟人界,彼时的柚其重入轮回,投生成一名稚童,没有前世记忆,也没了梦境中那执念的样子,裕醴隐身在他周遭,望着他愣怔了许久,终于明白他再也不可能任何一句关于“为何如此”的答案了。

况且得到了又能如何呢?

一切已经过去了……

裕醴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身影有些萧索地消失在凡尘烟火之中。

回到仙界,那沉重的氛围并未散去。

若是柚其存有背叛,那萧良……

萧良也并不无辜!

且,他现在明明神智退化记忆都没了,为何能梦魇出这件事,又恰恰是这件事!

莫不真是圈套?裕醴抿唇。

天医再次随着裕醴来到了萧良的跟前。

意料之中的,裕醴得到了一个答案——那人的神智和记忆在慢慢恢复。

裕醴没有多高兴,他沉默地望向殿内的那人。他似乎心有所感,蓦然回首,对上裕醴的视线,立刻绽放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纯粹到极致的笑容,用力地朝这边挥了挥手。

那样的笑容……即便是在魔界那段相对平和的日子里,裕醴也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

——恭喜主上,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萧良就会恢复,彼时,主上就能与他清算了。

——有让他不能恢复的办法吗?

端坐着沉默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天医讨好的祝贺,天医愕然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裕醴幽深难辨、紧紧锁住殿外那抹身影的目光,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主上不是对于萧良失忆很苦恼吗?不是想要报复却对着白纸一样的人下不了手吗?那恢复了难道不是正中下怀?为何……反而要阻止?

殿内空气凝滞如冰。直到被裕醴那如同实质冰刃般的目光扫过,天医才猛地一个激灵回神,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慌忙躬身:“……有!有的!”

“那就让他永远没法恢复。”

裕醴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深沉的绝望感。

天医瞳孔剧震,连忙低头领命。

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位主上对这萧良的心思,当真是复杂诡谲到了极点!

“限你一日。”

那冷淡的声音再次传来,天医不敢耽搁,迅速收敛心神,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了药瓶,双手奉上:“主上,下官这里有现成的丹药,名唤“忘忧散”。”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此丹对身体无害。”

裕醴没有伸手去接那玉瓶。他的目光始终胶着那被仙娥逗得咯咯直笑的身影上。他朝那边招了招手。

那人立刻被仙娥推了过来。裕醴这才抬手,隔空一摄,药瓶稳稳落入他掌心。他没有解释,只是屈指一弹,药瓶便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萧良怀中。

“吃了它。”他的命令简洁而冰冷。

萧良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捧在掌心好奇地翻看,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他抬起头,用最纯真的声音问:“裕醴哥哥,这是什么呀?”

声音软糯,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是好吃的吗?”

一如当初在天牢,面对那杯毒酒时的发问!

裕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那股熟悉的、让他痛恨却又无法抑制的心软再次涌上。

他终究没能维持住完全的冷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低声道:“只是‘忘忧散’,能让你一直无恙的药。”

萧良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快得如同错觉。他仰起天真的小脸,追问道:“一直无恙?阿良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呀?”

裕醴深深地凝视着他,那双幽邃如寒潭的眸子,仿佛穿透了他此刻的伪装,看向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

他的声音低沉而缥缈,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决绝:“只要你永远做‘阿良’,本座便保证你能永远无恙,永远如最初这般。”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本座……会护你。”

萧良的心猛地一颤!握着玉瓶的手指瞬间收紧,光滑冰冷的瓶身硌着掌心。

这便是裕醴的选择吗?用药物锁住他的“痴傻”,将他永远禁锢在“阿良”这个无害的躯壳里,然后自欺欺人地让时光倒流,回到那所谓的“最初”?

真是……天真又愚蠢!发生过的事,如同泼出去的水;变了的心境,如同碎掉的镜子。如何能当一切从未发生?如何能回到最初?

一切,不过是强者编织的、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

“只要你还是阿良……”

下巴传来轻微的痛感,是裕醴见他迟迟不动,用指尖抬起了他的下颚,带着无声的催促。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期待、不允拒绝的强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萧良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立刻换上最乖巧顺从的表情,懵懂的眼眸里是全然的信任:“阿良……听不太明白。阿良就是阿良啊,什么什么叫只要我还是阿良,不过……”

他扬起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如同得到了最珍贵的糖果:“裕醴哥哥让阿良做的事,阿良都会乖乖做的!”

裕醴,既然你愿意自欺欺人,那本尊就陪你演这一场戏。

他扒开瓶塞,将药丸全倒入了口中。

喉结滚动,似是将之咽了下去,但只有萧良自己知道,在擦嘴之时,他将药丸悉数吐出。

裕醴亲眼看着他将药“咽下”,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紧绷的审视终于缓缓化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了,转而有些生涩地、带着试探意味,轻轻覆在了萧良柔软的发顶,不甚熟练地、带着点笨拙地揉了揉。

“……乖。”

像是为了嘉奖这份“顺从”,裕醴冷峻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瞬。他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崭新的、用火蚕丝织成的红色发带,末端系着两枚小巧玲珑、内嵌着养魂仙玉的金铃铛。

发带本身质地非凡,光华流转,却隐隐带着些许不寻常的褶皱——显然是被人贴身收藏、反复摩挲了许久。

裕醴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拂过萧良如墨的青丝,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将那条崭新的、却已染上他体温与气息的发带,仔细地系在了萧良的发髻上。

金铃铛垂落,随着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

萧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自从沦为阶下囚,他早已无心也无力顾及仪容。这条样式与他从前最爱佩戴的那条极为相似的铃铛发带,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使用的?他自己都未曾留意。

而裕醴,每一次出现都如同索命修罗,恨意滔天,他原以为对方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身上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却没想到……他不仅注意到了,还将一条崭新的、揣在怀中不知多久的发带,在此刻送出……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那微凉的铃铛,感受着其下养魂仙玉温润的气息。萧良缓缓垂下眼睫,浓密的羽睫如同蝶翼,恰好遮住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极其细微的涟漪波动。

待他夺回这三界之主的位置,也不是不能给裕醴留一个宠妾的位置。

自这一日起,仙界少了一个被禁锢凌辱的前任仙尊,多了一个被新至尊裕醴捧在手心、百般呵护的美人“阿良”。

昔日冷寂的至尊寝宫,终于有了久违的、属于“家”的“人气”。

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时常在殿中回荡,编织出一曲看似岁月静好的假象。

而在假象之下,则暗流汹涌

萧良的腿伤,终于彻底痊愈了。他能重新自由行走跑跳了。

时机,也成熟了。

这段时日,他扮演“阿良”炉火纯青。对裕醴极尽亲近依赖之能事,言语甜腻,眼神孺慕,如同最粘人的幼兽。

而裕醴,也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只要萧良还是“阿良”,他便待之如珍似宝,温柔呵护。

白日处理三界繁杂政务,入夜必定归来,同食共寝,亲密无间。

除了尚未正式昭告三界立其为道侣,实际生活已与道侣无异。

这正是萧良苦心孤诣营造的局面——麻痹裕醴,换取最大的信任和自由空间。

借着这份“自由”,萧良开始频繁“外出”。他不再局限于寝宫庭院,而是在仙娥“陪同”下,在裕醴划定的“安全区域”内活动。

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做好事,积功德。

这绝非是萧良心血来潮的良善回归!而是他在伪装潜伏期间,结合暗中翻阅的无数仙家典籍、上古秘闻,从裕醴那日益显现的不寻常中,窥破了一个惊天秘密!

裕醴身上的“气运之力”……并不稳固!

尤其是在他亲手格杀了祁菱、蒋齐、林笙那三人之后,那气运之力出现了松动!

他苦思冥想,结合无数线索,终于拼凑出关于这“气运之力”的核心真相:

这所谓的“气运”,并非仅仅眷顾“力量强大”者。它更代表一种世界本源所倾向的正向、积极、道德的洪流!它天然排斥、甚至厌恶一切与之相悖的负面、消极、缺德之事!

当承载它的“气运之子”自身或其所为,沾染了过多它所“厌恶”的特性时,它就会变得不稳定,甚至……离他而去!

裕醴的气运之力原本稳固的很,即便在那丑八怪阿狸的身上……

这并不意外,那丑八怪的生平,当初萧良跟过他一段时间也知晓,天生残缺,饱受欺凌,却始终心怀善念,不怨不恨,甚至对需要帮助者伸出援手。这正是气运最钟爱的“圣子”模板。

裕醴本人也是如此!当初魔界被仙界步步紧逼,他明明有余力反击甚至覆灭仙庭,却选择了隐忍退让。在魔界时,他处置犯错的手下,也多是仁德教化而非酷烈杀戮,将好好一个魔界治理得比仙界还要“光明正大”。

登临三界至尊后,面对祁菱那三人,也不曾赶尽杀绝,直到后面忍无可忍。

这些仁义善举,无形中汇聚成了庞大的、被天道认可的“功德”!

功德越高,天道垂青越厚,气运之力便越是稳固、强盛!反之,杀戮过重、德行有亏,即使贵为至尊,气运也会流失!

这也是当初气运之力离开萧良的原因……他当初可是‘圣子’的反面。

气运之力离开了他,选择了更受天道青睐的裕醴,气运不彻底离体,裕醴便一直是天道垂青的“杀不死”之气运之子!

如今,他得知气运之力的秘密,自然就要夺回气运之力。

他扮演“阿良”,以其纯真无害的形象,在仙界各处行“善”,大的有利用一切救助仙人性命、巧妙的帮扶一些正道门派光辉,小的有如同扶起因醉酒而倒在路边的仙侍,再有将被风暴吹落鸟巢的雏鸟送回……诸如此类……

件件符合天道“正向道德”的标准!这些善行,如涓涓细流,悄然汇聚成无形的“功德”,一点一滴地积攒着。

他并非真的要做什么圣人。他所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精心的算计。他需要的是:以“阿良”之名,行“伪善”之实,窃取天道眷顾的“功德”!

他要以这窃来的“功德”为引,撬动裕醴身上那摇摇欲坠的天命气运!

但,未等他撬动,他便发觉裕醴身上的气运之力开始稳固了。

彼时他才知道,他的功德再攒,裕醴更是,他本就良善,善举渗透在生活方方面面,功德得来于他不要太容易。

以功德上胜他,压根不可能。

好在,萧良也没想过真以积攒方面取胜,而是打算以‘减损’取胜。

功德能攒也能损。

减损功德最快、最烈的法子,莫过于……灭杀功德高深之辈!

祁菱、蒋齐、林笙三人,纵有百般不堪,其仙家身份与过往积累的善行所获之功德,却非虚妄。裕醴格杀三人,气运不稳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夺回气运之力,不仅要提高自己的功德,还要减损裕醴的功德。

最快的办法,便是逼他亲手……大开杀戒!灭杀那些同样身负高深功德的人、仙、乃至有望成仙的妖!

萧良思忖这件事很久了,在心里早就生出了一个周全的计划。

萧良深知裕醴并非蠢人,或许也隐约知晓气运与德行的关联。要让他失控做出这等自毁长城之事,唯有在他被极端情绪——尤其是嫉妒与暴怒冲昏头脑之时!

好在他这幅皮囊并非全无是处,实际上,自从装‘纯’以后,给他吸引了不少的‘桃花’,有男有女。

这些男男女女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功德。

只要稍微示好,那些人就会迫不及待的上前。

而他身上被裕醴下了禁制,只要有人碰他裕醴就能知道。

他如今是个神智退化的‘稚子’,自然什么都‘不懂’……

萧良有意刺激裕醴,所以都会掐着时间……

所以在裕醴赶来后,往往都能看见极具冲击性的一幕。

——那人被某个男仙逼在墙角,衣衫凌乱,对方的手正意图不轨地抚上他的脸颊或腰身……

——或者,他被一名大胆的女仙按在繁茂的仙树枝桠间,红唇正欲印上他因“惊吓”而微张的唇……

——更有甚者,被直接拖入某处偏殿,抵在榻上,外袍已被扯开一角……

“找死!!!”

暴怒的裕醴厉喝如九天惊雷!双眼被冰冷的猩红覆盖!理智被彻底焚烧殆尽!哪里还顾得上天道气运、什么功德业障!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撕碎眼前胆敢染指他珍宝的蝼蚁!

仙力狂暴倾泻!那些身带清光、平日或许颇有善名的仙者,在至尊盛怒之下,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被碾成齑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萧良则每每在此刻“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极致的恐惧,如同被猛兽吓坏的小鹿,瑟瑟发抖地扑进裕醴怀中,紧紧攥着裕醴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裕醴满腔的暴戾杀意,在这脆弱的依恋和呜咽声中,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

他僵硬地收拢手臂,将人死死箍在怀里,感受着怀中真实的颤抖,方才的杀意迅速被后怕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取代。只能一遍遍低吼,既是警告他人,更是说服自己:“本座会护着你!谁也休想碰你一根手指!”

他选择性忽略了,每次他屠戮之后,那周身原本浩瀚稳固的金色气运,便会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阵急促却短暂的涟漪,光芒也似乎随之黯淡了一瞬。

然而,如此循环往复多次,裕醴身上的气运之力,依旧如同磐石!那细微的波动很快便被其自身庞大的基数和他日常处理公务积累的细微功德所抚平。

萧良暗自咬碎了银牙,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焦躁与难以置信:狗日的裕醴,究竟积攒了多少功德!如此挥霍,竟还撼动不了?!

不成,得来波大的。

萧良便盯上了一名刚成仙的青蛇,这青蛇原本是妖,而且修炼只有五百年,却可以升为仙,是身上功德惊人,弥补了他身上修为的不足。

他名叫青衣。

不过他不愧是功德高的蛇,无论萧良顶着“阿良”的身份如何亲近示好,或懵懂依赖,或天真烂漫,青衣始终保持着温和有礼的距离。眼神清澈,举止端方,毫无逾矩之心,只把萧良当作一个需要关心的、心智不全的朋友。滴水不漏!

一计不成,萧良又生一计。

在与青衣相处时,状似‘不小心’掉出了忘忧散的药瓶,被青衣捡到。

青衣捡起药瓶,作为一名曾在人间悬壶济世的游医,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他本能地以仙力探入瓶内感知。

药性入微的瞬间,青衣温和的面容骤然凝固!他猛地抬头看向萧良,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忘忧散……

而此刻,萧良已伸出手,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庆幸和一丝依赖般的宝贝,小心地将药瓶从他手中拿了回去:“还好,没事没事。” 说着,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仿佛失而复得。

青衣看着他那浑然不觉、还视若珍宝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声音艰涩,带着试探:“阿良……这药……?”

萧良回头,眼神纯净得不染尘埃,语气理所当然:“啊,这是裕醴哥哥给我的,叫我每天都要吃,说吃了这个……”

他微微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裕醴的话,然后绽放一个纯粹的笑容,“……说吃了这个,我才永远是裕醴哥哥的阿良呀。”

“!!!”

青衣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淹没!虽然知晓萧良神智有缺,但这颠三倒四的话,结合这“忘忧散”的药性,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忘忧散能让人失忆、神智退化!

阿良恰好失忆、神智退化!

裕醴仙尊勒令阿良每日服用此药,并声称这是让他维持“阿良”身份的关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