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洲?……阿洲,你在么?”
任西呼唤着,可惜,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你走了?……哥哥,你在还么?……”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线,任西的呼唤消失在黑暗中。任西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黑暗的空房间内。
“不是吧……”
任西泄气地瘫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是反抗,摘下眼罩,还是服从,就这样等着呢?
如果反抗,摘下眼罩,看到河州就坐在房间里,对方因此生气了,自己这次的道歉不就毫无诚意了。
如果服从,那自己又要等多久呢?如果河州已经生气回去了,自己难道要在这宾馆房间里等一晚上么,那样的话自己可真成弃犬了。
任西挪到床边,探出身子向着刚刚河州放书包的沙发椅方向去够,如果河州坐在那,或者他的书包还放在那,自己能碰到河州的腿或者包,那不就说明自己还没被抛弃么。
可惜,沙发椅距离床有段距离,任西拼尽全力也没有碰到椅子。
放弃了够椅子,任西又躺回床上。
任西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自己与河州的关系,想自己与河州这么多天相处的事情,想自己之前跟踪偷窃河州物品的罪行,一开始,他在忏悔,任西觉得,这就是河州在惩罚自己,自己理应受罚。
“阿洲,我错了!我不该偷你东西,我把那些东西都还给你好不好……幸运奖我也可以还给社团,我不放在床头了。
“下次你让我学狗,我会尽力配合的,就算在公共场合……我也尽力试试吧,而且,也不会因此和你吵架了,好么?
“我背着你了解了一些阿珀的情报,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嘛……我也想和你有默契的,就像小说里的侦探和助手那样……”
胡乱唠叨了几句,结果说着说着,任西又十分委屈,自己固然有错,河州也不是事事做得得体,两个人只能说彼此彼此,干嘛要互相为难呢。
“阿洲,我……我不是不想听你的话,但是我也不能什么话都听吧!师哥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针对他呢?
“我感觉我已经很配合的当狗了,我都跟你来这了,你就算做点其他事情我也都配合的……能不能别老找师哥的事了,当狗,不就是咱俩之间的事么?
“我不想你生气……好吧好吧,你可以生气!但是你生完气后记得原谅我哈,你不能一辈子就因为这事生我的气吧!”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委屈得碾出几句,任西又感觉有点火大,他从床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冲着房间里又发起怒来。
“河州!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句话呀!你到底还在不在……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我只是不想听你一个命令,又不是什么都不听,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师哥的事情,你干嘛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啊!
“你明明答应了我不把阿珀说出来了!你干嘛要说啊!你好讨厌……还好社团里的人都挺好的,都不在意这事,要是大家因此孤立了阿珀,我和你没完!
“你那推理是什么啊!虽然我编造的那个理由也很烂吧……但是你的推理也完全不对!阿珀不是那种为了成绩就破坏箭的人,你知道吗,他为了确认箭雨被削不会影响到射箭成绩,还特地测试了!他不是坏人啊,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面指责他,你才是坏人!你是大坏人啊!”
在屋子里嚷嚷了几句,算是简单发泄了,任西又安静了下来,他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犹豫着要不要摘下眼罩。
他是真的难受了,心里无比烦躁,就连生理也有点不适,胃有点不舒服了。
但是任西又怕河州就在屋子里,自己刚刚骂了他一通,多听话一会可能还能抵消,如果骂了人,又不听话地摘眼罩,怕是真的不好哄了。
任西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到底呆了多久,他持续不断地在“道歉”“委屈”与“愤怒”的情绪中交替,有力气了就不停地说话,累了就沉默,偶尔还要站起来蹦两下,大多数时间还是坐在床上。
和被关在笼子里烦躁地一直转圈的狗没有两样。
任西体感上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真的忍不了了,冲着不知道有没有人的房间里轻轻的呢喃。
“阿洲,我有点不舒服,我能摘掉眼罩么?”
屋子里依旧没有人答复他。
任西把这沉默当成了答案,他把眼罩从脸上扯下,刺眼的光线瞬间袭来,亮得他睁不开眼睛。原来房间内一直开着灯,不似他带着眼罩时感受到的黑暗。
任西眯着眼睛,慢慢习惯了光线,望向沙发椅的方向。
河州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