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司机一惊,一疑,“沈总。”
沈岑洲没有应,他按上慕尚,毫不迟疑开启。
贴窗补眠的闻隐一惊,险些跌落,睡意朦胧间思绪戛然而止,急急伸手想抓住什么,被罪魁祸首牢牢捉入掌心,十指交握。
不待她有所反应,顺势往外一牵,另一手俯身揽过她的腿弯。
闻隐被横抱到怀里。
他面容冷淡,朝专梯走去。
司机低垂着眼,面不改色。
猝不及防以这种从未经历过、误以为自己要落车的方式被唤醒,闻隐在沈岑洲抱着她进入电梯后思绪才渐渐清明。
她剧烈挣扎起来,“放手!”
“沈岑洲,你做什么。”
听她称他名字,似乎与梦中冰冷的、厌憎的语气渐渐重合,甚至更胜一筹。
沈岑洲后知后觉涌上更深的、冰冷的燥意。
面上却并无变化。
闻隐见他无动于衷,气急败坏探手上去抓他头发,摸不到鬓角,只有扎人的发茬,她不满意地用力朝外拔去。
后颈刺痛明显,沈岑洲一言不发,电梯门打开,他大步迈出。
不远处是柔软沙发,楼上是卧室。
沈岑洲脚步微顿,就近的台面干净、明亮。
他没再往前,把闻隐放于其上,几近与他平视。
新获自由,她的手还未放过指尖的头发,往上陷入更深的墨色,不留情面地重重扯动。
一脚顺势踢过去。
沈岑洲朝前制住她的双腿,些微烫意的手捧上她的双颊,眼底不甚明显的晦暗。
闻隐第二脚铩羽而归,正冷冷瞪过去,撞入他眼睛。
她心轻微震动,察觉出什么,不及思考便想偏头,被扳着脸挟制,下一刻,雪松香果不其然俯下。
唇挨上柔软的、微凉的触感。
并未深入,闻隐咬紧牙关的时刻,又被轻轻啄了下。
闻隐脑袋发懵,一手放过他的短发,迅速遮住自己的唇。
她缓了瞬息,才厉声斥责:“谁准你亲的!混账,无耻!你和我道歉,谁准你亲的!”
声音闷在按紧的、防备的手背,闻隐恼怒比害羞更重,他这次竟然酒都不喝就来冒犯她。
岂有此理,不可理喻。
她用额头去撞他,被沈岑洲截去冲势,只与她两额相抵。
近在咫尺的唇被掌心隔开,他没有去拨她的手,而是轻轻吻在她的掌心。
湿润的触感又麻又酸,齿间顺着指尖不紧不慢摩梭。
比之动作,嗓音疏淡,“我告诉过你,白月光只是我为了娶你的幌子,那我现在,亲吻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闻隐掌心想逃,又不能撤开给他让路。
听他此言怒上心头,上次借酒亲她后递出的橄榄枝,她不接他竟自己兀自认下。
闻隐不想覆盖自己的声音,手上用了点力,按住对方的唇。
沈岑洲头顺着她力道稍稍后仰,咬上她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
闻隐指尖生痒,下意识一勾,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脸。
不忘反驳,“那只是你的猜测,见到白月光才能真相大白。”
“不是白月光。”沈岑洲指腹摩梭她的脸,目色盯着她薄薄的面皮,“找到就能亲么。”
他姿态缱绻又旖旎,“沈太太。”
闻隐不欲应承他,含糊敷衍道:“找到再说。”
而后瞪着他掷地有声、口齿清晰:“你如果再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以后都不要和我讲话。”
不讲话。
不理人。
这些话,是有些朦胧的越界的。
闻隐说罢亦皱了皱鼻尖,却没有开口修正。
沈岑洲仍抵着她额头,他捧着她脸,她一手挡他作乱的唇,一手推他,看着竟也像缠缠不舍分。
他莫名勾唇,轻哂出声:“没有亲你,不也在和我冷战?”
闻隐睁大眼。
他也知道他们在冷战。
冷战还敢亲她。
掌心下是细微的震颤,她不愿看他,意图偏头,被抚着避不开。
闻隐不高兴地耷着眉眼,“还不是因为你贪得无厌。”
亲一次不够。
还想她应下他失忆后的猜测。
闻隐又推了下他,“走开,我累了。”
沈岑洲并未放手,嗓音沉淡,“矿区有困难么。”
闻隐的动作顿了息。
一刻心知肚明他在铺垫什么。
她不与他打哑谜,扬起脑袋,额头与他微微牵出缝隙,下颌却也随着动作挨近自己的手背。
指缝薄薄的线条,气息恍若交替、流动。
闻隐得意笑着,“怎么,沈总又想送我一把火?”
沈岑洲见她亮晶晶的眼,光芒璀璨。
他不受惑,不应声。
闻隐哼道:“想我求你,想都不要想。”
她自得又傲慢,“他们不想卖矿区照明权,那就矿都不用要了。”
闻隐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雷霆手段,眉眼尽是问题解除的意气风发。
沈岑洲眉心微牵,轻描淡写点了点头。
他稍稍撤开距离,像是两人从未有过争执,唇角噙笑,又是错觉般的温和。
沈岑洲理过她的碎发,“小隐,好手段。”
闻隐听他赞扬,亦未再反唇相讥。
与沈岑洲平静对视两秒。
而后,唇角翘起。
应下他的和好申请。